学博物馆,而对于尚不明白什么叫口无遮拦的儿童来说,这样的保密机构也显得太过超出他们的理解力了。他依稀记得他们排成纵列,穿行在研究所狭窄阴冷的长廊里,霉菌和灰尘在研究所的角落堆积,他甚至能看见蛛网上有褐色的蜘蛛冲他们挥舞爪子。而那些藏在厚重铁门中的内容则更令人望而却步,研究员们将巨大无比的蜘蛛、水蛭、蛇等各类令人生厌的生物切成薄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甚至还嬉笑着拿着装在培养箱里足有手臂大的美洲大蠊给他们看。巨大的昆虫在培养箱里扑闪着翅膀,狠狠地嚼碎了一只白鼠,鲜血在一片惊叫和抽噎中从培养箱的玻璃上缓缓滑落。
那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些研究能创造什么样的新世界,而参观的最后一项内容则让他们大开眼界。那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或者说是一种像是女人一样的生物,她的脸部犹如一个怪物,双手被厚重的枷锁困在一起,背上有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肿瘤,从早已辨不清颜色的破败衣服后漏出的皮肤上阿尔伯特看见了无数女人扭曲的面孔。
“来见见丽萨。”马库斯博士敲了敲笼子,听见声响的怪物猛然抬起头,高举着被扣住的枷锁发出宛如鬼怪的嗷呜叫声冲过来,然后撞在笼子上发出轰然巨响,吓哭了几个女孩。
“她好傻!”一个小鬼撇嘴。
“我们将来会变成她那样么?”
“当然不,我的孩子们,”马库斯博士罕见地笑起来,阿尔伯特觉得他笑起来更显得凶恶了,“但你们长大后会拥有这样的玩具。现在,谁要零距离观察一下我们的丽萨?”
“让阿尔伯特去!”队里最高大的男孩子不怀好意地喊,立刻就有一批人附和道,“他是最喜欢这些玩具的了!”
“没错!他才不会怕这个东西!”
“马库斯博士!您看他没反驳!让他去吧!”
这帮人蠢爆了,阿尔伯特想,不就是我在上次考试时超过了这帮笨蛋么?
只有一个叫艾莉克斯的女孩反驳了这个观点,但她的声音在几个高大孩子的虎视眈眈里显得分外无力。最终阿尔伯特还是被拎到丽萨面前,打开笼子放他进去。
下一刻在丽萨怪叫着冲过来的时候,阿尔伯特只记着蹲下身子在合适的时机伸出一只脚绊倒一味冲他过来的怪物。小孩子在得手后飞快地跑动起来,冲着丽萨背上巨大的肿瘤一记飞踹,又没头没脑地打下去,直到怪物凄厉地尖叫起来。
团结永远不能带来力量,金发的小大人在笼子里攥着拳头气喘吁吁,只有力量能增生更大的力量。
威斯克不喜欢回忆,回忆没什么好处,在回忆里,相比于快乐反而是令人恶心和厌恶的东西能留存更久,比如他小时候那些完全是斯巴达式的粗暴教育,或者说那些充斥着虚与委蛇,令人感到乏味无趣的争斗。然而现在他只能回忆,沉浸在棉花一样的旧事里任人肆意翻找着他的脑海。
在科尔古耶夫岛实验所中,他每天只能有少数几个小时的清醒时间,多半还是被拖到这里或者那里做些关于新bow适配性的实验,剩下的时候则由药物注射让他陷入人工的沉睡。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仍然能感受到那些他自己也曾加诸于他人身上的操作,譬如终日的镣铐,全身插满电极,活体解剖,‘家族’有各种办法令他一次次从冷汗中醒来,又在下一刻不受控制地失去意识。他恍如待宰的羔羊,在羊圈里惶惶不可终日,即使是上次被家族将中非基地的位置曝光给bsaa都未曾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屈辱感。
而现在他只能闭上眼又一次蜷缩成团,过往如剧场一般萦绕周身,由着他在帷幕间徒劳地来回奔走。无尽的面孔匍匐在他脚下循环往复,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痛苦和欢愉交织在他们的脸上,最后定格在他最后一次看见克里斯时对方那张错愕的脸上。
蠢货,他想,一帮蠢货。
可就连这点安稳都在片刻之间被剥夺了,他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冲进来,接着是休养舱气密门缓缓打开,用于刺激苏醒的寒凉液体与此同时沿着注射管打入动脉,带来些许的刺痛感。威斯克不情不愿地张开眼睛,只能模糊地看见那个花白头发的高大男人站在他面前。
“怎么,你们家族终于丧失时间观念来搞夜间查寝了?”omega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