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桥上人流早已变得稀疏,柳雁卿站的久了有些劳累,便坐在桥头墩上,脚边放着那坛江南柳府自酿的“解忧酿”。
再撑一会儿,他想。那日他等至子时,今天便换了自己,又何妨?
“请问您……可是在此处等着沈涟……沈大侠?”
柳雁卿转过头去,未见沈涟,倒是个俏生生的姑娘。
“云慕姑娘。”
“你认得我?”云慕只觉这位令沈涟临走仍挂念着的友人果真气度不凡,不免有些愧疚:“对不住了公子,沈大侠本吩咐我入夜便来找你,可今晚醉香楼来了贵客,老板连着伙计连轴转,我也始终脱不开身,还是席间趁着一曲毕更衣,偷偷跑出来的。”
“沈涟他……可有说什么?”
“沈大侠说今日有一挚友欲为他送别,可他白日走的急,怕是赶不上了。”云慕拿着一个方形的匣子,掂量着沈涟告诫过他的话:“他说令我将此物送给您,您见过便知。”
柳雁卿接过匣子,见其上下横纵各分五道,共三十六个小格,带着隐隐的药草香气。
想来,便是沈涟为他寻药时放置药物的匣子。
“云姑娘可知,他这一去,是去了哪里?所为何事?”
“我……”云慕面有难色,沈涟临走时交待,他为寻药而去南疆之事不必透露给那人知,恐其多思忧虑,再伤了身子。
柳雁卿从善如流,没再难为云慕:“劳烦姑娘了,快回城去吧。”
云慕回礼离去,渐渐跑远时,才回味起方才那位公子的神色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微笑见礼,却有隐隐含着落寞寂寥之意,分明同前日沈涟吩咐她时的神色相同。
柳雁卿将那匣子暂时放在地上,拿起他带来的那壶“解忧酿”,掀开盖子。
酒香四溢,熏得他登时眼中辛辣。他微微倾斜,将酒尽数倾入沅水之中。
“珍重。”
他拎起匣子,再无徘徊的下了桥。
从湖岸到城门这一段路夜间甚是黑暗,柳雁卿走得磕磕绊绊,小心的避开路上的杂石草木。
“终于等到你了,柳大人。”
柳雁卿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挡住他去路的五个人,心中不觉升起不祥的预感……
“柳大人发令打了我三十鞭,我可至今都记得。”为首的正是那京城首富金守财老爷的独子—金元吉,他一身横肉,面目凶恶,身后站的几个也都是京城富家子中有名的纨绔。
“让开!”柳雁卿面色不豫。
“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