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长的四肢里,在麦色的肌肤里,也在聪慧的头脑里,在志趣相同的灵魂里,无一处不在吸引着丁穆炎。
他彻底被他迷住了!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是引人入歧的海市蜃楼,是虚幻缥缈的镜花水月。
他不信。
绝不信!
不能信。
温暖了他的身体后,萧进在丁穆炎唇边轻啄,一点点撬开他的唇,试图来个深吻。
当他的舌伸进来时,丁穆炎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一个激灵将他推开。
气氛有刹那间的冷凝,萧进迷惑地看着丁穆炎。
“太冷了,我先冲个澡暖暖身体。”丁穆炎道。
萧进看他反应奇怪,但一时也猜不出他怎么回事:“也好,你看你鼻子眼睛都冻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过了呢。”
“胡说八道什么。”丁穆炎一转身进了卧室。
房门合拢的那一刻,萧进脸上的笑意像风一般散去,周身被阴翳笼罩,眼睛像寒冰削成的尖刀,好像要把挡在面前的这扇门劈开。
丁穆炎回来后的反应很奇怪,既不像玩累了后的疲倦,也没有归家后的喜悦,好像是浑浑噩噩还沉浸在什么事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今天他跟朋友去喝酒是事先跟萧进打过招呼的,电话里还跟自己调笑不断,叫自己洗干净等他,怎么回来后情绪就变了?
是在酒吧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人?
怀疑一旦落下种子,便能迅速在心田里生根,瘟疫一般蔓延开,生命力极强,杀不死拔不完。
他仔细摸了遍丁穆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试图找到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萧进还是认为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他应该又和薛楚卫见面了吧。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聚会,会在医院以外的地方遇到一点都不奇怪。
萧进心底阵阵烦躁,他挥了挥手,好像要把什么抓在手里,再狠狠捏碎,但最终捏了个空,骨节摩擦,发出噼啪的脆响。
下一回,不能让他一个人去了。可萧进想到酒吧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又改变了主意:没有下一回,根本就不应该放他去!
手机响了一下,萧进走到茶几旁拿起看了一眼,又瞄了眼卧室的方向,骄傲的脸上多了几分狠辣,是一种遇到敌手除之而后快的果断。他不假思索地输入了一条消息:按照我的计划执行。
热水温暖了丁穆炎的身体,但无法温暖他跌入冰窖的心,他在水流下一个劲地颤抖,好像冰天雪地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舔舐伤口。他抱住自己,试图用呼吸调整失控的身体。
当年的事虽然时过境迁,但刻骨铭心的痛记忆犹新。前一天薛楚卫温情耳语,说要出差一个星期开个研讨会,丁穆炎不疑有他,两人过了缠绵的一夜。第二天彭致诚黑着脸把他从医院里拖出来,告诉他薛楚卫是去结婚。丁穆炎认为这话简直太荒谬了,肥皂剧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彭致诚一定是在戏弄他。彭致诚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拖上飞机,飞到另一座城市。然后丁穆炎就看到奢华隆重的婚礼现场,微风送来浓郁芬芳的百合花香,洁白的纱幔象征纯真圣洁的爱情,新娘挽起长发笑得甜蜜娇艳,盛装的薛楚卫正托着她的手往她无名指上套戒指。而丁穆炎则是个无意中闯入的迷途者,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记忆中的画面已经模糊,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可那种被撕裂的痛正在复苏,那条作恶的虫又爬了出来,在他心口啃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单手支撑着墙壁,流水淹没他的头顶。
洗完澡,丁穆炎靠坐在床上,给何越发消息。
“小何,麻烦你一件事。上次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是侦探吗,能不能委托他查点事,价格好商量。”
何越很快回了消息:“丁院长您说,什么事?”
“请帮我查三个月内萧进有没有去过名楼,去过几次,都什么时候去的。”
“这点小事我帮您查就好了,不要浪费钱。不过您查这个干什么呀?”
“就是想知道一下,先谢谢你了。”
扔掉手机,丁穆炎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