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至的家门。
外边不知什么时候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程安被这一阵颠簸晃醒了,打了个大哈欠,眼眶湿湿的,看见抱着他的人是程锡,又甜又响亮地叫了一声:“爸爸!”
他听着,一滴泪从脸颊上滚下来。
只是一滴泪,却还是被程安看见了。
程安把手从身上盖着的衣服里掏出来,擦过程锡的下巴,弹了一下:“爸爸,不哭哦,痛痛飞!”
那一小滴眼泪被这么一弹,变成更小的咸涩水珠,飞向四处。
他对着程安笑了一下,又把儿子的小手放进暖和的衣服里:“爸爸不是因为痛才哭的,是开心。”
“开心什么呢?开心就应该笑呀,你看我,爸爸。我见到爸爸就很开心。”程安朝他甜甜地笑,露出整齐洁白的小牙齿,一头软软的发跟着他歪头的动作动起来。
这小屁孩,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他给程安戴上帽子,抱紧了他,亲了亲他柔嫩的脸颊,走进雪里。
其实不为任何事。
若是一定要找个理由,那就归咎于这一场来得正是时候的雪吧。
不偏不倚,下落在他的心头。
程锡走了,留下徐至一个人和满桌、满地的狼藉。
家里的灯足够照明,他却还是觉得不够,走到玄关按了一排开关。说不上金碧辉煌,可也足够亮。
他把桌面清理干净,又蹲下来捡勺子的碎片。
徐至心不在焉,被尖利的瓷片割了手,痛觉也姗姗来迟。血珠从食指指腹渗出来,他拿了张面纸擦干,压了一会儿,就留下一条不深不浅的血痕。
总觉得伤口的样子似曾相识。
收拾完弄脏的部分,徐至回到卧室,在抽屉里找了张创可贴,眼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小盒子上。
被创可贴绷着的食指解不开上边微小的搭扣,徐至换了左手,弄了好一会儿,才把它打开。
里面是张皱巴巴的糖纸。
简陋的包装纸,上面还沾着去不掉的污渍,细小的字和花纹早就没了,只剩下模模糊糊“水果糖”的字样,生产厂商也许早就关门大吉。
他八岁从徐更那里得到这粒糖,吃掉以后就把包装纸藏了起来,出国的日子也带在身边,回来之后一直把它放在父母家的书房,前不久才又重新取出,放在了住所的卧室里。
曾经它也是很重要的。
他盯着这张破烂的糖纸看了一会儿,一瞬间想起了什么。
第28章
这张糖纸被弄丢过。
不怪徐至联想得太慢,关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