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来吻了吻我,又坏笑了一下:「采儿说话都这么婉转,我想证明自己没生病,只有再和你做一次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完便作势要脱掉自己的衣裳。我连忙道:「不要,不要。」他故作悲伤地感叹道:「不要?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还是去给你收拾衣服好了……」我忍不住噗哧一笑,看他站起身后,我翻过身子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起来的时候,弄玉不知去哪了。一个丫环递给我包裹,说我要用的东西弄玉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接过包裹,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心神已不知飘向何方。
是日我离开了酿月山庄,却还是没见到弄玉人影。的确,半年虽然不长,可也足够让我饮尽相思之痛,若是见着他,说不定我又不想走了。
半年后,我又想起这一天。当时我要是晚一刻转过身去,或是不那么快睡着,我就不会走了。
弄玉在我身后咳了那么多血,哭得那么厉害,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半年真的太短,一晃眼就过去。半年也实在太长,这其间发生的事,足以扭转一个人的一生。
第二十七章 琼隐公子
虽然对独自闯荡江湖会遇到很多麻烦事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才离开弄玉不到一个月便进了牢房。
现在我正待在地牢里,看着满地稻草和破烂的席子,还有黯黑发霉的馒头、几乎可以和臭水沟媲美的水,除了苦笑就是自嘲——我怎么和牢房就这么有缘?从小住弄玉给我的天然牢房,到了冥神教住那里的水牢,现在还要住这苏州的地下贯索城。不过这里和冥神教的水牢相比简直就是天堂,没有皮鞭、没有刀片衣、没有滚油靴,甚至还有食物呢。
和我同一牢房的人是个邋遢的中年男子,他是在我被丢入牢房后进来的。进来以后他也不说话,就一直蜷缩在牢房里,看上去像是在这待了好几十年一样。若不是偶尔他会翻个身,没人会认为他活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辈子就得待这里了。想从这里冲出去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冲出去以后再被抓住,估计就死得很难看了。
这时狱卒说有人来看我,那狱卒的脸拉得老长,就像是我欠他似的。那女子拎了一个小篮子,徐徐走到狱卒身边轻轻点了点头,狱卒立刻笑得一脸菊花盛开。她走到我身边,犹疑了一会才问道:「是……丑儿吗?」我抬头看了看她,有些无力地站起来欠身道:「大小姐,是我。」她看我的眼神挺复杂的,又像是怜悯,又像是害怕,隔了好一会才说:「丑儿,我……我已经答应竹宣公子了,你明天便可以离开这里。」
竹宣——听到这个名字,我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我义愤填膺地说:「小姐,您不用勉强和他在一起,我大不了在这里待一辈子就是。」韩芝芝的脸突然变得红红的,垂了蚝首细声说:「我……我见过竹宣公子了。丑儿,不关你的事,是我自愿嫁他……」
我顿时张口结舌。我这半个月待在这破牢房是为了什么?难道就这么过去了?韩芝芝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委屈道:「我从来不知道竹宣公子生得那么好看,人家都说他是苏州的酒惠圣人……只怪我以前天天守在闺中不肯出门打听,还一个劲地胡闹……现在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全然麻木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一下坐到了草席上。她放下手中的篮子:「这是我叫丫环给你准备的食物,明儿个我就叫他们放你出去。」
我抬起头,怨恨地看她一眼:「我不出去了!」说罢,便一下将她手中的篮子给挥开,里面精致的小吃和陶瓷碗滚了出来。韩芝芝吓得收手,但是脸色很快也变得很难看:「施玉丑,我是看你之前愿意帮我才想带你出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但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不愿意出来就算了,你一辈子待在这里吧!」她瞪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拂袖而去的背影,我更是怒火中烧——她居然说我对她有意思!别说是她、还是那个叫「苏州的酒惠圣人」的未婚夫,我就是真的酒惠圣人都没要,我无聊死了才会喜欢她!一想到竹宣的外号,我气得又朝那个篮子踹了一脚。他竹宣是个什么玩意,居然敢担当这个名字!桓雅文的美名都给他玷污了!
回想着这个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