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在看清对方是谁后,他厌恶地推开了自己正握着的手。
“怎么是你?”石冬冬对陈致说。
“玉姨刚回去,她送饭来的时候你还在睡。”
石冬冬不想理他,却发现自己的额头上似乎还顶着什么东西,于是他把那东西一把扯了下来——是一条毛巾。
“不要乱动,你还在发烧。”陈致俯身去捡被扔在地上的毛巾。
石冬冬冷冷瞥了他一眼,径自挣扎着坐起了身。
“我睡了多久了?”窗外仍是白天,石冬冬不知道此时究竟是上午还是下午,他也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昏睡。
“大概五六个小时,烧退了一些,但你没醒。”陈致照实说完,转身就端着脸盆出去要换洗。
“乔昊来过吗?”石冬冬叫住了他。
“还没有,他可能比较忙。”
“这你又知道?”石冬冬笑了笑,无力地靠向床背,“难道你们连他也监视?”
“我只是猜测,乔医生一直都很忙。”陈致站得笔直,但手上端着的脸盆却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石冬冬扫了他一眼,“行了,把水倒了,毛巾扔了,我不要敷那玩意。”
陈致也不和他争执,果然转身便朝病房外走。
“真是像一条狗一样呢……”石冬冬看向自己手上的输液管,自言自语道。等他抬起眼睛时,才发现陈致走后,身边的位置上还站了一个人,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她显然听到了石冬冬口中的话,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与不忿。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朋友?他在这里照顾了你一下午。”莫莉瞪圆了眼睛,为之前离开的男人打起了抱不平。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纨绔子弟,才会对一个辛苦照顾自己的人做出“像一条狗”这样的评价。
“原来,现在是下午啊?”石冬冬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莫莉气竭,将手上的血压计重重扔在了石冬冬的床沿上,冷冷说了句,“把袖子撩起来,量血压!”
一整天的白班,乔昊一直在住院部忙碌。
出院的几个病人要打出院小结,新入院的则要打住院记录,等到把这些做完,主任又让他做了几台纤维气管镜小手术,一直忙到下午吃饭时间,却传来安宁再次呼吸困难的消息。
乔昊是鼓起勇气才走进安宁的病房的。
男孩之前原本弓着的身体,此时却像一条打挺的鱼一样绷得笔直,已经有两个护士在捏气囊为他给氧,没有仪器的监护,无法测到任何身体数据,乔昊只有用听诊器帮他测心率,用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