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 他去哪,和谁吃饭,那都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心里如此不痛快是为什么?
可今天……是元旦啊。
宫里连朝觐献礼的规矩都省了,就是让各自团聚和满。
他与东楼相识已久,两人在京城中都孤零零的, 原以为……真的可以如同家人一般。
等快到了虞府,只听车夫的一声惊呼, 虞鹤才从乱七八糟的心绪里回过神来。
“这是严公子?”
虞鹤愣了下, 直接掀开了垂帘,冒着风雪往前看去。
那披着白羽绉面鹤氅的公子正回过头来,眉目如松烟墨般深厚温润,神情恬静而又温和。
严世藩如今年岁渐长, 个子越发高挑挺拔, 竟不知不觉间高了他一个头。
他显然在虞府前站了好一会儿, 耳朵尖都冻红了。
还没等车停稳, 虞鹤就直接翻身下去,皱眉道:“怎么不进去?”
“在等你啊。”严世藩淡笑道:“你怕是刚从严府回来,对么?”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虞鹤心里憋着气,只拉着他往避风处走,只闷闷道:“不是去李大人府上喝酒去了么。”
“盛情难却,肯定要过去坐坐。”严世藩任由他拉着自己,两人一同往正厅走去:“四气新元旦,万寿初今朝。这样的好日子,怎么舍得跟别人过。”
他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又格外的自然,以至于两个人都不由得脚步一滞,眼眸相对。
虞鹤真把这句话全听进了心里,此刻看向他的时候神情复杂,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严世藩知道他的无措,只浅笑着继续往前走,不紧不慢道:“我跟你的管家说了,晚膳只用煮些饺子。”
“你等等。”虞鹤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道:“东楼,是我想多了,还是真是如此?”
“什么?”
他这一句反问,又把虞鹤的种种心绪给按了回去。
此刻屋外风雪呼啸,连寒鸦的声音都听不见。
虞鹤自然是愿意和往年一样,岁岁月月都和他窝在一起闲谈欢笑,可有的事情不能长期这么装着傻,总有挑破的一天。
已经是嘉靖十二年了。
东楼也已经满二十了。
按照寻常的人家,十几岁娶亲纳二房的都大有人在,这些年里虞鹤作为严世藩的近友,也不是没被旁的大臣旁侧敲击的问过,这小子什么时候娶亲,可有中意的人家。
他是少年得志的状元郎,是寻仙考上来的奇才,如今连进内阁都只是资历的事情,几乎几年里就走完了其他人几十年都走不完的官路。
想要和他求取姻缘的女子,恐怕也大有人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