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心里竟突然有些难受。
也不知道在难受什么。
虞璁像是压根没感觉到哪不对劲,径自忽略了那个站着的男人,几步走到了陆炳的身侧,笑着道:“怎么还提了个食盒过来?”
陆炳见那男宠还没走,却又不好意思出口让他回避,只低低道:“臣在回来的时候,去便宜坊里打包了半只鸭子,还带了一瓶红梅酒回来。”
虞璁一看这时辰,确实有些饿,摆摆手道:“鹤奴,你先去西暖阁里呆着,没有朕的吩咐,不许随意走动。”
鹤奴乖巧的应了一声,慢悠悠的拖着纱衣就这么走了出去。
皇上也任由他如此行去,连件外袍都没给他披上。
陆炳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两人重新回到之前的长驻的芙蓉榻旁,陆炳洗净了手,替他摆好酒盏饭食,又把一盘鸭子取了出来,面饼上还冒着热气。
外面刮着大风,他回来的时候,是把这食盒掩在披风之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
虞璁依旧任由他替自己包好烤鸭,撑着下巴慢悠悠道:“张璁今儿给朕的寝宫里,塞了个男人。”
陆炳动作一顿,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为他斟满琉璃杯。
虞璁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一咂嘴便感觉梅花香气扑鼻而来。
这才是良辰美景佳人啊。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香炉袅袅。
就连烤鸭都油肥皮脆,配上黄瓜条味道两相得宜。
“阿彷,”他露出茫然又无辜的神情,缓缓开口道:“你说这塞女人,朕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为什么会给朕塞个男人呢?”
“这男人放在寝殿里,是做什么的?”
陆炳这回绷不住了,心里痛骂了那无事生非的张大人一句,只僵硬道:“陛下,这酒似乎有些凉了,要不……臣替您去温一下?”
“哟呵?”虞璁的眼睛里露出浅浅的笑意:“陆大人这是,明显知道些什么呀。”
皇帝大人之所以第一反应叫陆大人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出。
说他恶趣味也好,坏心眼也好,偏生就喜欢这样看陆炳这样窘迫的神情。
陆炳沉着下来,松烟入墨的眉目便带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他越是如此,虞璁便越想捉弄他。
“陛下……”陆炳无奈的放下那新包好的烤鸭卷,慢慢道:“张大人估计是怕您寂寞,给您送了个娈童过来。”
从前陛下还是世子的时候,府里上下规矩严明,断然不可能让他接触这些东西。
可在这京中,养个禁脔再稀松平常不过。
皇上对这些事情的懵懂,让他有些慌乱。
“娈童?”虞璁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又捻了烤鸭卷,边吃边问道:“难道男人之间,也可以同眷侣般耳鬓厮磨?”
陆炳垂下眸子,再度在心里痛骂张大人一万遍。
“嗯?”虞璁看着他眼中的慌乱,颇有些兴致盎然。
“确实如此。”陆炳简直是咬着牙慢慢道:“从前太/祖禁令森严,严禁官员狎妓,京中便慢慢滋长了如此的风气,玩娈童又或者包养戏子,不胜枚举。”
“玩?”虞璁好奇道:“怎么玩?”
陆大人这辈子经手了无数的血案,自诩也是入定般难动神色。
如今皇上这么一问,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怎么玩?
这我该怎么说?
“陛下,臣不太清楚详细,若是好奇,也可以问问徐侍郎。”
虞璁没想到他会突然拉徐阶出来顶包,忍不住噗嗤一笑,摆摆手道:“算啦。”
梅花酒本身度数颇高,可酒味都被花香掩去,味道甜美如果酒。
皇上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趁着兴致喝了好几盏,无知无觉的便醉了。
人在醉意朦胧的时候,往往以为自己清醒的很。
这寝殿里原本就热烘烘的,虞璁喝到兴头上直接脱了外袍,又觉着头上绷的难受,索性随手拔了那根象牙簪,却不见头发披散下来。
陆炳意识到皇上这是喝多了,又怕他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