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煜斐问:“小橘喜欢吃茴香吗?”
“还可以吧,主要是北京人最喜欢拿这东西拌肉馅儿,我吃习惯了。这家店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那会儿早晨上学路过就顺便买点包子,童年记忆。”
黄煜斐没说话,只是夹起盘里那半只包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了起来。
看起来有点视死如归。
李枳瞪大眼睛:“这是干嘛?”
黄煜斐已经把整个包子吃了下去,他从容地擦了擦嘴:“小橘也吃。”
李枳听话地又蘸醋吃了一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是狐疑地看着他。
黄煜斐解释:“现在我们两个嘴里都是这种味道,接下来怎样亲也没关系。现在信了?”
李枳支起下巴:“信了。”
“嗯,我是随时都愿意亲小橘的。”
“我知道啦,其实我对你也是。”李枳一说出口就臊得捂脸,怔忪一下,忽然目光如炬,抬眼又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哥哥。”
他这话说得,眼神语气都极度真诚,心无杂念的——这回轮到黄煜斐耳尖发红了。
大清早的胡同里遛狗的听收音机的闲人不少,好在粥铺西面和隔壁院墙之间夹了个隐蔽的宽缝,是个接吻的好地方。
两人躲在小饭馆堆放的冬储白菜后面,像要急着证明什么似的,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墙头上喜鹊乌鸦在打架,吵闹极了,但他俩并不在乎。亲完之后李枳勾着黄煜斐的脖子,贴在他嘴角轻轻地啄:“我进步了吗?”
黄煜斐手指插进他的头发,缓缓磨蹭李枳发旋处的头皮:“进步很快,做得很好。”
李枳被摸得一激灵,似乎很痒,邀功似的说:“那我要吃糖葫芦!”
“路过就买。”
“还想喝加一厚层红糖的老酸奶。”
“我也想喝。”
“那冰棍呢?吃巧乐兹,吃完有脆棒的半支就扔掉。”
黄煜斐并不知道巧乐兹具体什么样子,也不清楚李枳对甜食哪来的这么大兴趣,但他义正辞严地表示了拒绝:“冰激凌不可以。”
李枳抱着他腰,脸颊在胸口蹭了蹭:“为什么不行?”
“天太冷,对胃不好。”
李枳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老中医说辞搞得有点哭笑不得,把人松开,兀自从白菜堆边上挤出了宽缝:“我哥还很懂养生嘛!”
黄煜斐往外追:“你真的很想吃?”
李枳本已经走上胡同的大路,闻言又退回来,靠在墙沿看他:“也不是。我还是听话养养生吧,多活几年不也挺好。”
他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却把黄煜斐听得一愣。他从白菜堆侧面挤到李枳身边,搂住那人的肩膀,没有说话。昨晚赖斯对那瓶药的解释再次闯入他脑海——是一种常见的神经兴奋处方药,副作用除导致患者失眠以及神经紧张之外尚且不明。由于在临床上使用范围很广,甚至不乏开长途汽车的司机通过磕它来保持精神,所以也不能仅仅通过这一种药片就确认患者的病情。
“需要吃这种药的不会是多么严重的病症,因为是处方药,那么患者也一定是在遵医嘱。如果还是很介意的话,找那位朋友亲口问一问会比较好,你说呢,斐?”赖斯医生最后是这样说的。
不严重么?
黄煜斐牵住李枳的手,终究还是什么也没问——在做完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之前,他不想逼问李枳。那种以自我为中心不断给人施压的控制狂角色,他当得已经腻了,他不想在李枳身上重蹈覆辙。
同时,他确实认为事情没有发展到使他不安的程度。正如他也曾经历一段在药片堆里度日的过去,甚至怀疑自己有过药物滥用的嫌疑——姐姐至今仍然为他的精神状态担忧。但黄煜斐清楚没什么好担忧的,他现在摆脱了那些药丸,活得自律、平静、有条不紊。
这是他所确定的。
所以吃药并不是可怕的事。更何况他有信心,自己的爱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拿着药瓶跟他轻轻松松地解释,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一瓶的量,又够吃多少天。
李枳突然戳了戳他,小心地侧过脸说:“我刚才开玩笑的,大过年的瞎说什么活不活,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