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更加惨白了几分,“听闻玄天宫的掌门真人提起,你与那魔物打斗一番受了不小的伤,如今可好了一些?”
百里屠苏本是沉默寡言之人,不过此事涉及自己平日里便关爱有加的小师弟,他难免就多了一些话来。
陆明琛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还曾经去寻过他。百里屠苏此行的方向与陆明琛当时去往玄天宫的方向相反,怎么可能只是恰巧……陆明琛唇角一抿,心中登时便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师兄,那日所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忧。”陆明琛道。
百里屠苏嗯了一声,不过神色却未曾放松半分,而是问起了紫胤真人。
“……百里屠苏违抗师命私自下山,大错在身,不敢奢求师兄和师尊原谅。”百里屠苏一顿,声音中带著几分苦涩,“我知晓师兄此次下山是为了带我回去,只是弟子要事在身,不能与师兄一起回去了。”
“为何?”陵越眉心微皱,先前来时压制的那股怒火,因听闻了百里屠苏这句话又升腾了起来,“何等事情叫你回不得山门,连同自己身上的罪名都弃之不顾?可是心怀不满?肇临之事尚未彻查,长老便把你禁于思过崖,的确有失偏颇。然而身为长辈,你怎可和长辈动气?”
“师兄,我并非负气不肯回去。”师兄如今的话与记忆中所劝说自己的并无甚区别,只是在百里屠苏听来却与从前的感受截然不同。大约是前辈子的经历叫他长了见识,多了分细心,百里屠苏从陵越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心中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感激,只是事情涉及欧阳少恭,他不好开口。
沉默了片刻,百里屠苏没有直接回应陵越的话,而是低声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好牵扯他人。而且此事不做,我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安心过活,师兄……你不必再劝我了,待到事情了结,我定会向各位长辈请罪,之后便不再离开昆仑了。”
这一通话便耗费了百里屠苏不少力气,闭上眼睛,他的神情愈发疲倦了起来。
陵越听了他的话,眼瞳中慢慢地浮现起了一层怒意。但在看到百里屠苏面上深重的倦色,想到对方所受的伤,心中所酝酿的训斥之言一时也无法说出口来,最后望著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莫要胡闹了,先养好自己的伤罢。”
百里屠苏知道陵越不好劝说,心中已有了其他,诸如提前离开的想法。
他知晓这次若是回到山门,他的师尊绝对会严加看守,防范自己再次下山。然而他和欧阳少恭一事未曾了结,又怎么能一直居于
“小师弟,多看著些你师兄。”似乎是看出了百里屠苏的想法,陵越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大约是知弟莫若兄……发觉隐藏著百里屠苏面上的尴尬,陆明琛想道,一边颔首应了下来:“两位师兄,你们都先休息罢,我去取药。”
陵越看了垂首不语的百里屠苏一眼,与陆明琛一同退出了门外。
“大师兄。”在走廊的拐角处,陆明琛停住了脚步,“听二师兄言语,只怕是铁了心不回天墉城,到时候……大师兄莫不是要强压著他回去?”与陵越相比,陆明琛和百里屠苏相处的时间要多了许多。年幼时的陆明琛体弱多病,紫胤真人和陵越有事在身,也无法时时刻刻照看,那时候便是百里屠苏看顾的他。
师兄弟两人相处的时间多,彼此了解得也多。在百里屠苏还未下山的那段时日,纵使对方有所掩饰,陆明琛还是发觉了他的心事重重。
百里屠苏未曾和陆明琛提起,陆明琛当然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只是能叫对方牵挂那么久,宁愿背负杀人的罪名,违背长辈的命令也要下山……此事想来只怕不会简单,而且从其中也可窥得百里屠苏心意之坚决。
“……肇临一事尚未查清,放任他在外成何体统。”陵越眉宇微紧,他也清楚百里屠苏固执的性子。若是不想回去,自己也唯有把他强行带回去。只是思来想去,仍旧是有些不妥,陵越稍稍迟疑了片刻,最后道:“……我再同他谈谈。”
“大师兄,不如我去说罢?”想起曾经和对方的谈话,对方言语之中提及家乡一事,陆明琛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师兄下山的原因,怕是和当年他族人被灭的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