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般波澜不惊,道:“掌门配药需要花费些时日。”
如此陆明琛就懂了,他抬手掩住唇角,竭力压住了喉中的痒意,然后点了点头,“弟子知晓了。”
这边师徒二人在谈论,那边张怀谷也在和欧阳少恭讨论陆明琛身上伤病一事。
欧阳少恭入门极早,于医术一途上的天赋又可当得上绝伦二字,这些年来,张怀谷早已将其看作青玉坛日后重振声名的中坚。如若不是欧阳少恭一再表明自己并无心掌门之位,他早在几年前就将这位置传于了对方。
每每思及此事,张怀谷都觉得惋惜。寻常之人对于自身寿命将至有所感应,修道之人对此更是敏锐了几倍。几年之前熬过了百岁之龄,隐隐之中张怀谷便有种感觉,自己的大限怕是要到了。
对于寿命长短,见惯生死,如今依旧是孑然一身的他而言,并无过多执念。若说有所难以放下的事情,就是这付出了大半辈子心力的青玉坛。
“掌门?”欧阳少恭见他忽而陷入沉默,出言提醒道。
张怀谷听他声音,收敛了心思,同他说道:“你已是看了这孩子的病,与我说说,可是有更好的办法去治他那体中邪力。”
“一时之间,让弟子也想不出根治之法……”两人说话间,已从这间屋子之中走了出去,欧阳少恭顿了顿,“不知掌门准备用什么办法?”
张怀谷听了欧阳少恭此话,心道对方应是有了大致的法子,也不废话,当即就将自己之前和紫胤真人所说的话告诉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听著,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深思之色,片刻后,对张怀□□:“掌门的药方极好,不过若是其中两位药材更换,那原本的药效便又能多上几年。”
张怀谷为人谦和,并不恃才放旷。平日里与欧阳少恭谈论医道,全无掌门长辈架子。因此听他指出这药方中可以改进之处,并不觉得尴尬亦或是恼火。
只是这是他想了又想,斟酌了又再斟酌才开出来的药方,听闻欧阳少恭说出此话,张怀谷面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立即追问了欧阳少恭这两味药材应当更换成什么。等到欧阳少恭给出答案,他不免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感慨非常,“少恭所言甚是,你更改的药方极好,对于紫胤真人那弟子而言实属大幸之事。”
“只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对于他的夸赞,欧阳少恭面色不变,反倒是微蹙著眉头,“这药方,辅以温养经络的功法,至多撑不过这孩子弱冠之年。”
张怀谷却是笑了笑,语气平和的说道:“天不绝人。”而后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进了屋子。
这意思就是让他慢慢去想的意思,恰巧正与欧阳少恭自己之前安慰陆明琛的话语一模一样。
可此时也的的确确没有更好的办法。欧阳少恭紧锁著眉头,心中忽而升起了一股郁气,只不过他向来懂得掩饰,因此进门之时,无论是张怀谷还是紫胤真人皆是没有看出他有些纷乱的心思。
“以后之事,犹未可知。”未等张怀谷开口,紫胤真人便道:“无论如何,先谢过掌门与这位长老了。”
张怀谷知晓自己和欧阳少恭在外谈话的声音皆数落入了紫胤真人的耳中,只是他早已料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二人会出了这屋子再商议病情,不过是考虑到这孩子的感受。
“真人客气了。”张怀谷抚须道,早年他欠天墉城一个人情,却不知该如何还上。本以为要带著这事一并埋入了黄土,却不想还有机会偿还。如此也好,算是了却了他一个心愿。
“本就是分内之事,实在不足挂齿。”欧阳少恭微微一笑,面上温和似水,“何况我见小道长颇为亲切,能帮上些忙心里也是著实高兴。”
他说得实在是客气谦让,就是一直垂眸不语的陆明琛,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欧阳少恭见他看著自己,唇边笑意愈发显得温润了些许。
陆明琛看著,竟觉得他影影绰绰地与置于心尖那人的模样对上了几分,然而他心中却是清清楚楚,对方绝非是自己要寻找之人。
也不知对方此时究竟置身何处……陆明琛微微阖眼,神情在旁人看来更是疲倦了几分。
见状,张怀谷同紫胤真人交代完日后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