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笑柄了。
不过对于这位状元郎, 冯景山也没有什么嫉妒的心思。
他看过对方获得圣上青眼的文章,词藻丰赡华美而不失轻浮,旁征博引, 言之有物,光是其中所献出的平蛮之策就足以叫一直头疼边疆问题的延和帝引起重视了。
反正他自认是想不出那些个办法来的。
冯景山为人素来放达,对于这位才华过人,却又年纪轻轻的同僚,没有什么阴暗的心思,若真要说有,也只能是羡慕和佩服了。
陆明琛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会知道冯景山的所思所想。
“不知道,上面的人太多了。”陆明琛淡声回道,对著站在酒楼之上的太子长琴微不可察的颔首。
此时此地著实不是一个交谈的地方,于是陆明琛和太子长琴暂且压下翻涌的心思,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准备另寻机会再作见面详聊。
冯景山看著他面色自如的把不知从何处丢下来的荷包收在了怀里,有些想笑,心中猜测对方约莫是看上了某家的姑娘,于是对著陆明琛送去了一个很是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副“我明白”的模样。
陆明琛瞥他一眼,只当作没有看见这个眼神,轻轻扯了扯缰绳,身下的骏马在他的控制之下,缓慢而悠闲的拉开了步子。
冯景山见他这幅表情,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猜对了。他哈哈一笑,也驾著马跟上了上去。
这一队人马的速度并不快,然而再慢的速度,也总会走远了去。
太子长琴看著那道身影渐渐消失,而后收回了视线。
“这位状元郎生得可真是不错,父皇真是好眼光。”一位身著红裙,模样娇俏的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嘟囔著说道:“如果是上次那个干巴巴的老爷子,今日一定不会有这么多人,尤其是姑娘家。这人山人海一般,如果我不是公主,这家酒楼一定是挤不上来了。唉,三姐她们不在真是太可惜了,宫外多好玩啊。”
能够叫出“父皇”这个称呼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说。
当今圣上共有六女三子,而如今先开口说话的这位,是年纪最小的六公主,其生母容妃在宫中虽然不是最受宠爱,但因她年纪最小,生得玉雪可爱暂且不说,平日里惯会向皇帝撒娇卖痴,因此对于这个小女儿,延和帝还是极为宠爱的。
“出来一趟,你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大公主前年就已经出嫁,二公主年龄最长,生母又是身份贵重的皇后,因此平日里会看著自己的几个妹妹一些。容妃依附皇后,向来以皇后马首是瞻,因此在妹妹之中,她和六公主的关系最好。
听见六公主的抱怨,她有些想笑,却又忍了下来,正了正神色,“刚才那只绣鞋是不是你扔下去的?”
经她这么一说,六公主缩了缩自己罗裙下的小脚。她微微低下了头,面色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见她这幅反应,二公主就已经清楚了。她轻哼了一声,神色一肃,看著竟然有著几分如同皇后平日里一般的威严,“从五妹哪里抢了荷包丢下去的人貌似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又贵为公主,行事如此莽撞成何体统。”天知道她发现那双绣花鞋是属于自己的五妹时,眼皮子跳得不知有多么厉害。
“我……”知道自己行为实在是算得上出格了,六公主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二公主见她终于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指责她的话了。她偏了偏头,目光看向正倚在栏杆上的五公主。
“五妹,你现在感觉如何?”注意到她略显苍白和憔悴的神色,二公主轻声问道。对于自己这位不受宠,生母又早逝的五妹,她心中的怜惜颇多,“你的面色看起来不大好,若是累了,我们一行人还是早些回宫吧。”
太子长琴原本正在盘算该如何找个合适的机会与陆明琛碰面,听到二公主的话,暂且压下了思绪,回一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二姐,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我想多留一会儿。”四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她的母亲是宫中最受皇帝宠爱的柔妃。她貌似生母,延和帝爱屋及乌,连带著她也是极为受宠。说得夸张一些,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延和帝也会不假思索。因此即便是在二公主的面前,她也有底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