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信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太子长琴的目光落于那行龙飞凤舞的字迹上,微微阖上了眼睛。什么叫去留两便,若重新心有所属,不必顾忌他和永安侯府。
陆明琛啊陆明琛,你可真是大方……太子长琴复而睁开眼,手指轻轻摩挲著信纸,嘴角勾起,溢出几分略带嘲讽的笑意。
只是他却依旧是丝毫提不起责怪对方的心思,试问一个人若在死前将你紧紧地记挂在了心上,一切的打算都在为你考虑,你又能再说些什么?只能归咎于他们两人情深缘浅。
太子长琴熄灭了烛火,合衣倚在床间,手下意识著抚著身边的被褥,彷佛那里还残留著属于陆明琛的气息。
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禘也。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
想到陆明琛大口大口吐著鲜血的模样,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太子长琴垂著头,口中发出一声轻笑,充满著苦涩和自嘲,缓缓地,笑声愈来愈大,到最后却被面无表情所替代,残余的笑声似乎依旧回荡在沉寂的房间里。
太子长琴紧紧地蜷缩著身体,胸口好似横了一柄生锈的钝刀,在心头缓缓地轻磨著,之前被强压在心头的钝痛开始一点一点,如同潮水慢慢的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开,不过片刻就浸透了五脏六腑,叫人心如刀绞。
太子长琴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自己,如果自己没有渡魂到姜清婉的身上,那么陆明琛是不能能够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他人知晓他渡魂一事,将他视为异类,喊打喊打。前一刻温情细语,下一刻便能将朝夕相依之人当作怪物般惧怕鄙弃?
唯有陆明琛,即便知道他并非姜清婉,却依旧待他如昔,他甚至根本就不介意这具身体的灵魂是一个男人。以后还有这样一个人吗?太子长琴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坠入了那张名为“陆明琛”的网,即便前路崎岖难行,但已经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他本以为他能够和陆明琛相伴数十载,或许更长,总之不该是如此短暂,尚未清醒,梦就已经碎了。而漂浮如萍,踽踽独行于这世上,便是上天给予他的命运!
太子长琴垂下眸,秀长的睫毛下,掩住了眼底深处的冷冽寒意。他绝不会如此认输,在这世上一定有能够让亡灵复活的重生之术,能够让陆明琛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只是重生之举本就是逆天而行,付出的代价不言而喻,然而他却在所不惜,即便要以千万人的性命作为代价,即便他的下场将万劫不复。
若陆明琛知道了,一定会阻止自己的吧,他本就是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与自己截然不同。
呼吸著床榻间对方残存的气息,太子长琴微抿唇角,盯著某一处的虚空,内心一片酸楚,眼中的涩意几乎要涌出了眼眶。
为什么你还不来见我,即使是在梦中也好。
太子长琴闭上眼睛,仍由自己的思绪沉入了一片黑暗中。
“诶,说你呢,说你呢,那个喜字贴歪了。”耳边忽而响起了嘈杂的人声,似乎许多人聚集在了一起,大声嚷嚷著,连同著慌忙的脚步声,交织成了一片喧哗声。
太子长琴睁开眼睛,熟悉的场景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的面前正是自己已经居住了许久的永安侯府。
“哎呀,你下来你下来,我亲自来。”
那女声又嫌弃道,太子长琴看向了说话的那人,惊诧的发现对方是陈氏身边的大丫鬟伺候多年的丫鬟彩云。
不过彩云几年前就已经被陈氏许配了一户人家,之后便随著夫家离开了京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相貌还年轻了许多?
正当太子长琴皱眉不解时,彩云已经朝著他走了过来。
太子长琴的表情微变,因为彩云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存在一般,直直的朝著他的方向撞了过来,之后穿过了他的身体。
太子长琴平淡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惊讶万分,他微微低下头,愕然地发现自己衣著竟然与当年他身为仙人时的一模一样。
在第三个的人穿过他身体的时候,太子长琴终于确认了他人无法看到他的存在。
不过短短片刻,太子长琴并不是很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看著侯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