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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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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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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纪慎语进了玉销记。

    他应酬完过去,门厅只有伙计在,步入后堂操作间看见丁延寿亲自擦机器。“爸。”他喊道,走一步倚靠门框,“你今天不是去二店么?”

    丁延寿说:“你二叔跟尔和在,不用凑那么多人。”

    两句话的空当,丁汉白注意到桌上的纸箱,里面层层报纸裹着,拆开是那块芙蓉石。他就像个炮仗,急眼爆炸只需一瞬间:“你怎么又碰我这料?!纪珍珠呢!我让他看着,他这个狗腿子!”

    话音刚落,纪慎语从外面跑进来:“谁咋呼我?”

    见是丁汉白,他解释:“师哥,师父让我带过来抛光,没想做别的。”手里的鹿皮手绢湿哒哒,他将细雕过的芙蓉石擦拭一遍,转去问丁延寿,“师父,我们是不是各抛一半?”

    丁延寿也擦好了打磨机:“你抛他那半,他抛你那半。”

    抛光是玉雕的最后一项,最后这一下要是没哆嗦好,等于前功尽弃。这块芙蓉石他们定稿花费一天,勾线出胚花费一天,细雕更是废寝忘食身心俱疲,一旦抛光完成,这场切磋就有了结果。

    前面都是各凭本事,但丁延寿让他们给对方抛。

    丁汉白蔫着乐:“你想看我们互相使坏,还是合作愉快?”

    丁延寿也蔫着乐:“那就看你俩的觉悟了。”

    石头不能劈两半,那他们只好分先后,纪慎语率先给丁汉白那半抛光,沉心静气,忽略掉身后的父子俩,极认真地完成。

    他之所以认真,不是怕怠慢会惹丁汉白炮轰,纯粹太喜欢这物件儿,只想尽力达到完美。

    完成后交接,纪慎语忽然惴惴,他能心无二致地为对方抛光,丁汉白能吗?

    他按照纪芳许的方法雕刻,要是丁汉白故意使坏,成品的光感必然大打折扣。

    纪慎语立在一旁没动,垂眸盯着那块银汉迢递,机器开了,他伸食指点在丁汉白的肩头。丁汉白抬脸看他:“有事儿?”

    他不好明说:“……别划着手。”

    丁汉白似觉可笑,没有理会,刚要开始便感到肩上一沉。还是那根修长的食指,按着他,茧子都没有却带着力道。

    他再次抬脸:“你看上我这肩膀了?”

    纪慎语憋半天:“……千万别划着手。”

    丁汉白几欲发飙,挥掌将纪慎语推开,这时丁延寿在后面幸灾乐祸:“他这是对你不放心,怕你坏了他的功德。”

    “师父……”纪慎语急忙冲丁延寿打眼色,再看丁汉白,那人俨然已经横眉冷对。真是不好惹,他转身去整理库房,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

    客人来了又走,喜鹊离梢又归,如此反复。

    纪慎语立在后堂檐下,等屋内机器声一止便偏头去看,看见丁汉白拿毛笔扫飞屑,沉着面孔,抿着薄唇,毫无大功告成的兴奋。

    难道真没抛好?他担心。

    丁汉白久久没起身,注视着芙蓉石不知在想什么,想够了,看够了,只字未言去了屋外洗手。纪慎语野猫溜家似的,轻巧蹿进去检查,一眼就笑开了。

    “师父!”他向丁延寿献宝,“这座叫银汉迢递,人物鸟禽都有,你划的四刀改成了银河……师哥抛得真好。”

    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点不好意思。

    丁延寿戴上眼镜端详,评价:“设计出彩,雕刻的手法也没得说,人物清瘦,不像汉白惯有的风格,开始我以为是你刻的。”

    纪慎语答:“师哥说这料晶莹剔透,而且雕牛郎织女,瘦削才有仙气。”

    他回头看一眼门口,丁汉白还没回来,可他等不及了,问:“师父,你觉得哪一半更好?”

    丁延寿反问:“你自己怎么看?”

    这话难答,答不好准得罪人,但纪慎语打算实话实说:“单纯论雕刻技艺的话,师哥比我好,他太稳太熟了,我和他一起雕的时候就非常吃惊,也非常佩服。”他顿片刻,凑近给丁延寿说悄悄话,“不过我这部分光感好,每一刀都是最好的位置,是不是师父?”

    丁延寿一愣,随即嗤嗤地笑起来。他原本四个徒弟,那三个向来怕他,也恭敬,许是他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而丁汉白难以管教,吵起来什么都敢呛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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