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根好看的手工糖,想着明天带去哄他。
黎骞第二天中午便接到了崔护工的电话。
“黎先生,打扰您了打扰您了。”
黎骞听他那着急的语气,便知道事情不那么好,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听他继续说。果然,他下一句便是说:“今天早上四点钟病人就醒了,因为情绪不稳定,又打了一针,但是病人半小时前醒后依旧难以平静,医生不建议在短时间内再次注射镇定剂,所以我就想着您能来帮帮忙。“
黎骞皱起眉,拿着钥匙出了门。
“我现在就来。”他又补了一句,“二十分钟内。”
待黎骞到医院时,崔护工连忙出来迎他,他出了一身的汗,黎骞顺手递过去纸巾,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崔护工为难地说,“病人现在有非常严重的毁物、伤人行为倾向,您要小心啊。”
他是见识过在黎骞面前的谢昱明有多乖的,但谢昱明曾经差点把上一个私人护工掐死也是事实。
“嗯。”黎骞点点头,推开门,就看见把床折腾得乱七八糟的谢昱明正盯着门这边。
他没有叫,似乎是因为叫累了,只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呼呼”声,听起来十分可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一点光都没有,死死盯着黎骞和崔护工,像是一头等待时机的凶兽,随时准备扑上来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黎骞也察觉出来谢昱明的不对劲,他现在的意识比他第一天来看望的时候还要混沌,他甚至怀疑谢昱明能不能认出自己来,所以并没有直接走过去。
他拿出昨天买的拐杖糖晃了晃,放轻语气:“看看这个,想吃吗?”
崔护工第一次听他用这样柔和安抚的语气说话,一时晃了神,若黎骞不说,他还以为他会是谢先生专门请来的心理医生呢。
那边谢昱明果然也被吸引住了,眼睛里的凶光渐渐淡去。
黎骞温和一笑,慢慢靠近他,将手中糖果递过去。
谢昱明眯起眼直直盯着他,那神色竟让黎骞想到三年前、或者更早一些,在谢昱明还没有爱上他的时候,也常是这个样子打量着他。
就在黎骞分心的时候,谢昱明突然低吼着向前一扑,把黎骞拉倒在床上,然后压在他身上,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看崔护工。
黎骞顺着抚摸着他的脊梁,向崔护工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崔护工点点头,却也不敢走远,就在小窗那偷看。
黎骞躺在床上,看着谢昱明憔悴的脸庞,也不知道他现在“清不清醒”,只能顺毛摸,但往常最让谢昱明喜欢的招数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作用,他还是压着他不肯起来。
“乖,昨天有事才没来,这不给你带糖来了。”他解释自己没来的原因,又举起手里的糖果,不想他一动便刺激到了敏感的谢昱明,举起的手又狠狠被压在了床上。
黎骞心起不悦,他虽然性格大多数时候不急不躁,但三年前与谢昱明分手之后,就很反感自己处于弱势的境况了,尤其是对谢昱明现在这随时亮出爪牙的危险模样实在喜欢不起来。
他无意识地浅浅皱了一下眉,没想到就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激怒了谢昱明,他明明暗暗闪烁的眸光顿时变得出离愤怒起来,压着他的两只手猛地用力掐上黎骞的脖颈。
黎骞瞳孔猛地一缩,半是因为痛苦,半是因为吃惊,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万万没想到谢昱明会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或者说,现在这个谢昱明,才是真的他?
他眼神蓦然冰冷下来,谢昱明看到他这般神色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手也一抖,松了些力道。
黎骞一把将谢昱明掀到一边,咳嗽着揉着脖子站起来,外面的崔护工正好也冲了进来,扶过他迭声问着:“黎先生,黎先生你没事吧”然后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黎骞眼泪都咳出来了,好不容易窒息感散去了些。他睁着红了一圈的眼睛漠然望了谢昱明一眼,脸上神情比寒冬飞雪还要冷上几分。将手中精致漂亮的拐杖糖朝呆滞着一动不动的谢昱明随意一掷,尖利的包装纸划过他脸颊,带来出乎意料的疼痛。
那疼像刮进了他心中,让他痛得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看着黎骞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