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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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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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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唧唧地抱怨:“……赵庄那么远,回来不知要什么时候,爷爷可真会折腾人。”

    周容就笑,耐心帮他理好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最后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滚蛋吧。”

    和玉很不平,坏心眼地煽动他一起去:“狗子你自己在家多无聊啊,山景可好看了。”

    周容丝毫不为所动,伸了个懒腰,笑道:“那你好好看,我替你补个回笼觉。”

    等和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周容才开始里外洒扫,梳洗更衣。一切拾掇停当,他坐在案几前,慢慢整理旧时文稿,只言片语也要展开瞧瞧,不喜即弃去。偶有得意之作,他不自觉地用指尖依着字形摹,还是弃了;同侪批注、戏作,读毕会心一笑,也弃了。如是拣了一番,只余一小匣,喁喁都是情话,他自己也羞于再读一样,仓促地上了锁。

    差官来时,只见火已熄,余烬未冷。那手旷然清举的好字,连着锦绣文章,此后都成绝响了。

    周容只整整衣衫,起身道:“走吧。”

    近来颇觉回暖,时令已临初春。和玉探头往车窗外看,道旁积雪渐消,鸟鸣啁啾,显见是个好日子。

    但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忘了什么事,心头坠着。和玉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来,一拍大腿:“完了,印信好像没带。”

    小厮咬咬嘴唇,嗫嚅道:“不带也无妨的。”

    “不成。叫车掉头,我回去拿。”

    小厮赶紧道:“小人回去取就成了,您且车里歇着。”

    和玉还是说不行,执意要往回赶。小厮终于急了,跪下恳求:“真的没事儿,小世子,忘了就忘了吧!”

    上头没做声。过了会,一物当啷扔在他面前,正是那枚印信。小厮眼睛慢慢瞪大了,悚然抬头,一贯温软讨喜的和玉直直盯着他:“掉头。”

    冥冥中似有呼应,如同一条衔尾蛇,万事溯自何处,也将终结于彼。那天和玉跪在荣郡王面前,说“儿臣心里只有他一个”,如今想来,一语成谶。

    车仆弃在半路,和玉孤身策马,直投端王府。

    明心堂内披红挂彩,人语喧嚷。上首一张太师椅,端王安坐其上,堂中数人身披红绦,王府诸卿分列两侧,也纷纷鼓掌道贺,一派喜气洋洋。

    有人大声起哄:“哈统领,讲两句!”

    端王笑骂道:“还叫人哈统领?难怪你没福气!”

    那人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躬身陪笑道:“王爷说笑,皇姓小的喊都不敢喊,真赏给我,怕是喜得半夜就厥过去了!”

    一个马屁把端王拍笑了,哈阔也喜不自胜,威风赫赫的副统领,竟感激得虎目含泪。稿子是早就写好的,他刚背个头就哽咽得说不出话,诸卿善意地报以掌声,哈阔才得以继续大表忠心。王府对他恩同再造,端王慈爱更过生身父母,得了赐姓光耀门楣,他哈阔必将肝脑涂地、为牛做马,才能报深恩之万一。

    一番话下来,听众中已有人抹泪。端王也微笑,正待点评两句,门突然被撞开。

    长风骤起。和玉立在门口,衣袂翻飞。

    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原本热闹的明心堂刹那间鸦雀无声。和玉尴尬地站住了,堂中最边上,自始至终神色疏离的人也一僵。

    本以为的鬼门关成了表彰大会,谁都没想到是这种会面。

    没人开口,但微妙的气氛在涌动。眼神会说话,眉毛会说话,面部肌肉的每一丝运动都会说话,围观者热切地交流着,无声地骚动着。粘稠的、窥探的目光织成了网,把和玉和周容紧紧攫住了,他们仿佛被剥光示众的犯人,赤身裸体,无处可逃。

    端王也在看着他俩。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二人间扫过几轮,最终定在和玉身上,没问为什么突然闯入,只笑了笑:“真会赶巧,那你来吧。”

    和玉不自觉望向周容,后者却抿着嘴,没半点表示。他犹豫一下,还是茫然走上前,被礼官引着,取了金盘中的红绦。上好的红缎子,入手轻且滑,和玉环顾一圈,好像只有周容身上未披了。

    周遭目光灼灼,盯得和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觉刺痛。一捧红绦里,能藏什么祸心?我实在误会爷爷了,这红缎子象征着天家的无上荣宠,我亲手给他披上,他应当极欢喜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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