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饮酒,高棣只得追问下去:“怎么没的?啊不是,怎么不喜欢的?”
“两相厌。”
“老师!”
“……他玩腻我了,成么?”冯陵意看起来倒不如何悲哀,轻描淡写地道,“又不是夫妻,烦了也得守着,这碟菜吃厌了,他就换一碟吃。”
高棣皱眉道:“此等负心人,断了也好。”
冯陵意笑了笑:“岂是好断的?他可以腻我,却不许我腻他,得时时刻刻吊着我才行。”他顿了顿,看高棣一眼,“明明没感情,还要说喜欢我,都是为我好,说为我放弃了多少多少,让我愧疚;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反复说除了他没人肯要我;不让我跟任何人接触,不许自作主张,否则就冷战、发火。这样驯几年,人就变得像狗一样了。”
高棣听得目瞪口呆:“这……图什么?”
冯陵意淡淡道:“他么,就是喜欢看人犯贱,看人哭着求他,讨一点点感情。”
高棣紧紧抱住他,面色不善:“这人好毒!”
“也怪我,孤注一掷,身家性命都押上。筹码下得太大,脱不了身了。”
高棣沉默半晌,侧首问他:“老师,此人是男是女,羌人么?”
冯陵意道:“怎么,你要替我报复?”
高棣眼神闪烁:“我就问问。”
冯陵意嘴角微勾。
他的目光投向寥远空处,声寒如冰:“此等事,无须代劳。”
冯陵意的故事,高欢老早就听过了。不过他的重点完全不对,非但不愤慨,还晃着脚笑嘻嘻道:“呀,这么说你哭着求他咯?”
“哥哥真是深得我意。”他低头端详冯陵意的眉眼,啧啧称叹,“冯先生,你哭起来一定好看极了。”
冯陵意垂眼,指尖攀上高欢脚踝,拨了拨系在红绳上的小铃铛:“你要看我哭么。”
“能攒到我死之后哭吗?”高欢踢开他的手,兴致勃勃地道,“对了,我上辈子怎么死的来着?”
现在高欢突然又想起这茬。小宦官给他梳头发,高欢把人扯过来,伸手就探向下身。梳子掉了,小宦官吓得一动不动,任高欢没轻没重地掐:“净身痛么?”
“回、回殿下……痛。”
打着微卷的头发散落肩头,衬得高欢脸小小的。他皱起眉毛:“痛死这种死法,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但他很快又开心起来:“不过,变成小姑娘好像还不错?”
高欢从小就不像个男孩儿。他身子骨弱,不能跑不能跳,这是先天条件;身边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