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难别亦难,现在亲身体验了,想来是别更难吧!他害怕,害怕看到小聿,自己会不忍,不忍再留他一人,可那是非之地,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对于小聿,他是一点风险也不愿冒的。
沈聿手里的鱼食已是没了,可还做着向水中投食的动作,一捻一洒,引的一波又一波的鱼儿晃来,扑湿了一片衣角,可他毫无察觉,眼中无神,似是定在了池边。
青枝跺脚,“公子,你这般神伤,这般不舍,便去送送大公子好了。送过这一回,总不会后悔就是了。”
顾念在马车上,面色沉稳,身形端正,眼中闪过挣扎,一只手捏着布帘,已然捏出一条边来。似是快到了,小聿不会来的,那再看一眼也无妨,就一眼,……
向外一看,寥寥行人在路边向这边张望,顾念放心却还有些失落,叹口气,慢慢就要放下布帘,向前一瞥,动作便是定格了,嘴角慢慢,慢慢咧开。
一位有些慌张的蓝衣公子也正望向他,四目相对之际,那位公子展颜一笑,仙姿佚貌,一时光风霁月,春花含羞,顾念心里满足又是酸疼,明明说好的不来,明明说好的不看。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皇上,七殿下的马车出城门了。”天启帝站在疆域图前,点点头“左铮回来了吗?”夏永一愣,“左都督还未回来。”
天启帝看着玉门关不再言语,轻轻叩了两下,“回来了就让他直接来见朕。”夏永敛声收气:“奴婢这就去门口候着左大人。”
“启禀皇上,左铮求见。”天启帝动了动步子,做到龙椅上,把人叫进来。
“此次,玉门关你去盯着,前些年这玉门关宋振邦守时,五月里匈奴可没来过。”
左铮双手接过密诏,正欲叩拜而去,天启帝似又想起什么,站起来:“让顺熙门的仪卫正不要再拦着余芳阁的东西。”
左铮心中通透,暗自腹诽,谁在顺熙门,这般没眼色,竟连这新宠余贵人的东西也要拦着。
“父亲,七皇子已出城门了,左铮也进宫了。”杜光德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旁边的门生忍不住了:“阁老,滨州灾情不甚严重,照着七皇子此次的出行排场,回来应就会立……”
话未尽,意已明,杜慕文闪过狠厉:“父亲,皇上这次封大殿下为勇王,要是七皇子在滨州得了势,那回来立太子可就板上钉钉了,不如在路上咱们……”
杜光德瞪向杜慕文,喝了一口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