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地拉开玻璃门,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之际被扶了一把,路春江红着眼睛,“低头。”
路西低下头,任由路春江用浴巾为他擦拭头发。在家时他们就这样做,养成了习惯。接着路春江又拿起吹风机,暖风吹拂头皮,路西闭上眼睛,在嗡嗡的噪音中听到路春江低而模糊地说了什么,“……好吗?”
“没听见。”路西撩起眼皮,“行了。”
“咱们,我是说,咱们的事儿。”路春江表情忐忑,“你还生我的气吗?”
路西裸露的脖子和锁骨上有几处红印子,那是他制造的痕迹。无从宣泄的控制欲化为撕咬,以前路春江只在中读到过。他苦恼地皱起眉,“你痛不痛?”
“马马虎虎。”路西用快捷的塑料梳子随意摆弄头发,“你觉得呢?”
皮球踢了回来,路春江谨慎地对待这道送命题,“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
“哦。”路西摆过头,门被敲响,是外卖。路春江接了外卖,礼貌地道谢。两份米线,他揭开盒盖,“不要吃这个吧?我带你出去吃点儿有营养的。”
“你知道去哪吃吗?”路西放下梳子。
路春江窘迫地红了脸,“我可以、可以用手机搜搜附近。”
“不用了,”路西坐到床上,“我很累,不想动。”
米线味道一般,路春江吃不知味,挑起几根,草草地送入口中。路西倒是很喜欢,不多时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他开始玩手机,听了几条语音,然后回复,他不用语音,路春江焦虑地张望。
“难吃?”路西回头,“没盐滋味?”
“挺好的,挺好的。”路春江讪讪地又吃了几筷子,他实在没有胃口,如坐针毡。路西吃饱了,信息也回复完了,他在路春江的注目中躺回被子里,“你误点了。”
一点十分。“我退票了,没事儿。”路春江收拾碗筷,放到门外,再去洗干净手。他焦虑的时候就喜欢洗手,“啊,盼盼——”
路西蜷成一团,侧躺着,呼吸均匀。太累了,年轻的脸上透出疲惫。路春江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想了想,躺到另一张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起来拉紧窗帘,在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做完一切后他又一次去洗了手,然后终于下定决心,躺到了路西的身边,那股甜蜜的气味立刻充盈鼻端。
“……盼盼。”路春江小声唤道,“盼盼。”
路西一动不动,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