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衣服。和他相比,自己看起来的确像个乞丐 。“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他扑过去推了那男孩一把。“我不是乞丐!”
“崔斯坦——”他的妈妈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另一阵咳嗽打断了。
“爸爸!”男孩大喊着,想把崔斯坦推开。
一双手抓住了崔斯坦的领子,把他从男孩身上扯开了。
崔斯坦抬起头,他的爸爸正生气地看着他。他的胃又开始难受起来。
“我不是乞丐,你告诉他啊,”他小声说。“告诉他我是你的儿子。”
一抹难解的情绪从他爸爸眼中闪过,看起来好像是踌躇。他的目光越过崔斯坦的肩膀,看向他的母亲,
“亚瑟,求求你了,”她哽咽着说。“他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等我走了,他……”
“爸比,这些人是谁啊?”那个男孩在旁边哼哼唧唧地说着。
“亚瑟?”一个文雅的女声从屋内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接近门口的脚步声。“外面是谁?”
他的父亲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后放开了崔斯坦的衣领。
“什么人也没有,”他说着,然后当着崔斯坦的面把门关上了。
记忆真是一个变幻无常的东西。崔斯坦忘了那之后他对母亲都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她是如何回答的。他只是模糊地记得她在几个月后就去世了。但在十六年前,当他盯着那扇气派的白色大门时,当时的心情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低人一等,被彻底地侮辱和伤害。还有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
崔斯坦摇摇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天啊,他也太可怜了。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教科书式的经典案例。如果佛洛依德还活着,肯定愿意拿他来做一天的研究对象。崔斯坦知道,他之所以无法忍受加布里尔,就是因为他把自己对那个男孩,也就是他亲弟弟的恨意都投射在了加布身上,更别提那家伙本来也老让他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加布里尔经常指责他,说他不仅是个两面派的混蛋,还喜欢玩弄人心。他没说错。但是也没说对。崔斯坦倒是很想成为加布以为的那种恶人,但真相往往更简单,更让他自卑:崔斯坦之所以拼命去追逐别人的喜爱,不过是因为他需要被别人所爱。
可是,知道自己的问题和真正想办法去解决是两回事。六年过去了,当他被拒绝得时候,他的反应并没有比小时候好到哪去。被羞辱,被抛在一边,被踩在脚下,他依然对它们恨之入骨。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恨透了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