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边看一边往床边走,
小皇帝坐在床边穿鞋,头也不抬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摄政王还没看完,简洁道:“北境地动,宣府长城塌了一半,方将军失踪。”
小皇帝闻言鞋也不穿了,赶忙拉着他坐到身边和他一起看,
摄政王先看完了,把信交给他蹲下去给惊慌失措的小皇帝穿鞋,
小皇帝手有点抖,他手指掐着信纸,近乎尖锐道:“为何京城毫无感觉?”
摄政王回答说:“那时臣与陛下还在车上,马车晃动,也可能没有察觉。”
他额头也见了汗,神情还算镇定,接着轻声问小皇帝说:“小陛下还能走吗?”
小皇帝喃喃自语地说:“岑卿得去一趟北境,你回家去拿兵符,现在就走。”
摄政王把小皇帝从床上拽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背,
和他商量说:“臣先送陛下去书房,和宰执议完情况再走,不然一头雾水,去也没用。”
小皇帝不接话,他刚才还红得滴血的嘴唇已经全变白了,
摄政王心疼地揽住他肩头抱他,试着安抚住他,
小皇帝紧紧抓着他的手,惊慌失措道:“是上天在罚朕不顾纲常吗?”
摄政王答不上来,小皇帝就红着眼圈推开了他。
小皇帝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摄政王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
愣了一会儿,厉声道:“现在是该顾虑私情的时候吗?”
第48章
小皇帝脸色苍白得像纸,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摄政王疑心自己看见了他眼底闪烁的泪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又上前握住了小皇帝汗湿的手掌。
摄政王刚洗完手,手指尖还有点凉,小皇帝颤声道:“阿岑,朕好害怕。”
摄政王也并非无所畏惧,只是恐怕小皇帝无所依靠,不敢表现出来,
他沉默片刻,往后退了半步单膝跪地,把额头贴在了他手背上,
“小陛下,”他的摄政王说,“臣不信天命,可若是真有天命要降罪,臣陪陛下一起受。”
小皇帝又怕又不舍得也让他受苦,
一会儿要去见大臣,连偷偷地哭也不可以,只能一直眨眼,
委屈地想:这真的是不可饶恕的大错吗?
摄政王经历过的风波比他多很多,知道此时不能慌乱,
他把心疼埋得深深的,嘴上冷静道:“眼下北境状态未明,还请陛下打起精神,以苍生为念。”
小皇帝收拾好自己到书房时,宰执们已经尽数匆匆赶来,
通政司的加急信来得匆忙,还有许多地方语焉不详,
不知细况如何,许多事情只能按最坏的可能大致安排下去,
北境刚刚扭转劣势,担心方将军已经不幸,蛮人趁机扣边,
所以摄政王非去一趟主持军心不可。
他陪着小皇帝和宰执们一直讨论到天色将要破晓,才勉强理出一个可行之策,
中书舍人打着哈欠把他们商议的结果记下来拿给小皇帝过目,
摄政王叫人打水洗了把脸,两口吞掉了一个馒头充饥,起身和小皇帝辞别。
小皇帝有满肚子的担忧,一想他便心如刀绞,
然而当着满堂宰执的面不能让他抱抱自己。
他叫住摄政王,从龙椅上站起身,绕过桌案走下台阶,
摄政王抬头看着他,他说了半个晚上的话,嘴唇干得起了皮,
小皇帝从身边人手中拿过一盏清茶,双手敬给摄政王,
继而拱手深深一揖,忍泪道:“岑卿辛苦,朕以茶代酒,一路多加保重。”
摄政王接过来一口饮尽,撩袍向他一叩首。
他并无多余话语可以嘱托,只好把满腹温情用视线交给小皇帝,
与他对视片刻,担着肩上的重任无言地退出了书房。
门外傅秉笔给他备了马,正打算跪在地上做个脚凳,摄政王已经从另一侧翻身上马,
他袖子里的零碎玩意在马鞍上挂住了,烦躁地伸手掏了下,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