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萍这才安心了些,手握着陈沐阳的手拍了拍,半晌才说道:“这工作挺好的,你好好干,但要是不开心,也别勉强自己。”
陈沐阳笑着回答知道了,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和何佩萍说道:“妈,我报了一个学习班,先学着语言课,等等看要是合适的话就参加成人高招,不行的话也多一门技能。”
何佩萍看着他没说话,陈沐阳望着何佩萍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害羞似的说道:“妈你别这样看我啊,这工作工资高工时少,我得好好利用起来啊。我还想再给你请个全职保姆,或者把你送去疗养院,我问过医生,你这种情况通过良好的康复训练是有好转的可能的。”
何佩萍没再拒绝,她有些颤抖的点了点头,忍下要浮上眼眶的泪水。
他还是想上学。
这么多年,各种事情牵累他,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翌日,陈沐阳坐了首班公交车去徐桉家,他到的时候徐桉正在洗漱。陈沐阳先熬上粥,又煮了鸡蛋,拌了小菜。全都做好了这些,他等了两分钟,徐桉还没出来,他对着卧室喊了一句:“徐先生,饭菜都做好了,我先走了。”
屋里传来一声“嗯”,陈沐阳抿了抿嘴,正要转身时又听见徐桉说道:“中午不用来,我在公司吃。”
陈沐阳应了一声,拿上钥匙便走了。
门锁打开又合上,徐桉停了两三分钟,确保外面没有声音了才从屋里出来。
这种情绪愈发严重了。
徐桉无奈,他忍不住去躲避陈沐阳,仿佛这样就能逃开一切。可是这些情绪又会在他每一次避开陈沐阳之后朝他涌来,汹涌的,不留情面地提醒着他,你逃不开的。这是你欠他的。
徐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他不能这样下去了。
徐桉到公司时,陈宁刚好要敲办公室的门,两个人先后进去,陈宁站在办公桌前。
“徐总,这是陈先生的劳动合同,您看一看,要是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就拿给陈先生签字了。”
陈宁把劳动合同书递给徐桉,徐桉翻开,仔细看着乙方义务的内容,看到伙食费那一栏时问陈宁:“要不要把每个月剩余的伙食费也算进他工资里?”
“……”陈宁不解,他问道:“要这样吗?”
还没等他再多说什么,就听见徐桉小声嘟囔了几句。陈宁只隐约听出来“不合适”、“怎么办”的字眼。
他联想到招聘家庭厨师这件事时徐桉若有若无的反常,犹豫过后开口道:“徐总,于公而言,您做什么我都无权过问,但于私来说,我跟着您工作四年,对您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陈先生或许对于您有特殊的意义,但一味地提供经济上的帮助未必能解决问题。”
徐桉抬头,望向陈宁的目光里有些迷茫,陈宁抿了抿唇,有些欲语无言。他从徐桉的眼神里看出自己确实猜对了一些,但他却读不懂徐桉眼底暗涌的痛苦。最后陈宁回归主题,问道:“徐总,要是合同没问题的话,我打电话叫陈先生来吧。”
徐桉点了点头:“叫他来吧。”
徐桉把合同书放在桌旁,倚向椅背。
一味地经济补偿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一点,他又何尝不懂?可他没有让时光回溯的本领,从陈沐阳把他从马路中央推开的那一瞬间,他欠他的就再也还不清了。这些折磨猖狂,提醒他该补偿陈沐阳的,不能再少。
陈宁出办公室后给陈沐阳打了电话,陈沐阳停了一会儿才接,声音压的很低,问陈宁有什么事。陈宁把合同的事和徐桉的要求和他说了说,陈沐阳问道:“能不能晚一点?我现在在辅导班,今天是第一堂课,才上到一半。陈秘书,麻烦您帮我问一问徐先生,合同能不能明天签?或者晚上带到家里,我去做饭时再签。”
陈宁说好,随后和陈沐阳讲了几句客套话便挂了电话。他把刚才陈沐阳的话转达给徐桉,徐桉抬了抬头,凝眉思考了几秒后问道:“他刚报了辅导班?”
“是,陈先生是这样解释的。”陈宁说道,他想起去茉莉餐厅时与经理闲谈的对话,又开口道:“听陈先生曾经工作的那家餐厅的经理说,陈先生一直很想读大学。现在工作之余有了时间,应该是要努力实现梦想了吧。”
徐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