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孙参,长得高高瘦瘦,典型的北方脸,但也是扔进人堆里马上就找不到的型,沉默寡言,眼神却是极灵便。
有钱能使磨推鬼,就一上午的工夫,车子已经开始拆了,两个小工在打磨车漆。改车店的经理迎上来,徐知着迟疑问道:“有什么办法,把它,给漆得……温柔点?”
徐知着想了半天,蹦出这么个词儿,把另外三个人都给震傻了。
经理眨巴着眼睛,啊了一声。
“我拿来送老婆的,他是个文化人,这车太凶,不配他。”徐知着解释道。
经理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用语言难以形容万一。这世上一百个人里买悍马有一百个是为了装,可偏偏徐知着是那第一百零一个,他是真心图这车价廉物美,经操耐用。将来只要没有人丧心病狂到在中国境内使用迫击炮路边炸弹,就算是重卡撞上去,蓝田也能活命。
经理漆黑的表情扭曲了很久,方憋出仨字:“粉红色?”
这下子,连徐知着都笑了,摇着头笑道:“算了,反正是送他的,改天让他自己来看吧。”
孙参接了车的事,包括改装、上牌和蓝田接洽,当场跟经理交换完名片,又给了徐知着一个帐号,有什么资金往来,直接往上打。
徐知着奔波一天,办了不少事,但蓝田的办事效率显然也不含糊。当天晚上,蓝老夫人杜学蕉女士进京住下,断了徐知着偷偷溜回去,在浴室里补一个摄像头的念想。
杜女士进京带了一斤河虾,一只土鸡,两只野兔子和各色时蔬……连一把鸡毛菜都是从老宅的菜地里现拔的,碧波鲜绿,产量低,但味道好。
这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弃,现在爱没了,当然要多吃点好的。
徐知着嘴里啃着煎饼果子,看蓝田喝着黄澄澄的鸡汤吃油爆虾。他早就知道,在蓝田身后有太多人等着他回头,只要自己稍微松一松手,他们就会把他拉回去,细心妥贴地照顾好他。
他是人间的宠儿,有那么多人爱他,而且素来如此,他是不应该跟着自己受苦的。
徐知着又等了一天,见蓝田的确情绪稳定,便收拾好行李带着人离开北京。其实他了解蓝田那个人,那个男人受的任何伤都是内伤,绝不会哭天抢地,也不会竭斯底里,自控于他而言已经是一种习惯,所以多留这两天,于其说是为他,不如说是为已。
徐知着再回到缅甸已是深夜,他站在曼德勒的机场外面,伸出手掌褪下指间的戒指,淡淡的银辉闪烁在月光里,温柔美好。左战军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