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可是现在……
叹了口气,道:“那一段日子,实是朕此生,最……”
“陛下,”林如海淡淡打断道:“臣那时年幼无知……这些陈年往事,陛下还是忘了吧!”
李熙定定的看着他,好一阵,才轻叹一声,苦笑道:“若是能忘,何以会记到今日……”
他也曾以为自己能忘得掉,甚至曾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然而一闭上眼,那人的模样,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他得意时扬起的眉,他含笑时眯起的眼,他嘲讽时勾起的唇,他愤怒时脸上泛起的森寒……
他控制不住的想见他,可每见他一次,不见时想见的欲望便更深一分……
林如海默然无语。
李熙苦笑道:“我们都不再年轻,有些事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当初的事,你认也罢,不认也罢,反正朕自己的心思,朕自己清楚。”
林如海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却又被李熙打断,叹道:“当初,朕放不下朕的天下,你放不下你的尊严,你要走,朕便放你走,朕想着,只要远远的,知道你平安无事,朕就心满意足了。”
“朕自欺欺人了十几年,一厢情愿的认为,你在江南,过得快快活活,无忧无虑,健康的连一个喷嚏都不会打……可是有一天,朕突然就怕了——怕你在朕看不见的地方,冷了、病了、寂寞了,怕你在朕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多了一根白发,添了一丝皱纹……怕你在朕看不见的地方,突然,想起了朕……”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朕看一次,怕一次,想一次,怕一次……”
“朕知道,你一直觉得,朕调你回京,是因为朕怕你在江南势大,但是,朕不怕,朕便是不放心天下人,又怎会不放心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朕只是想,能放你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亲眼看着你平安无事,便别无所求……”
“朕没别的意思,朕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你的尊严,朕……眼下也还是放不下这个天下,朕也没有别的想头,朕当初不曾逼你,如今就更不会了……”
李熙抬眼,见林如海依旧低垂着双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苦笑一声,道:“朕知道说这些也没意思,可是朕不想你在朕面前,还遮遮掩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朕想告诉你——”
他站起身,双目灼灼的看着林如海,断然道:“朕虽不曾为你放下这天下,可是,朕也绝不会为了天下,而牺牲你,不管你做了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
御书房中,李熙将折子拿起来又放下,将自己白日里说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是不是太唐突了,要是又把人推远了怎么办?而且话里似乎有拐弯抹角责怪他在自己面前还动心眼儿的意思,会不会又恼了?
门口传来一声响,忙做的端正了些:“是皇叔吗,进来。”
李公公推门而入,李熙待他关上门,方问道:“可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李公公道:“林大人自陛下走后,就见了一个叫颜逸的年轻人,教他如何做生意。”
李熙微微有些失望,道:“就没有旁的什么?”
李公公道:“有。”
李熙眼睛一亮,只听李公公道:“还看了会书,舞了阵剑,然后沐浴更衣,睡下了。”
李熙苦笑道:“皇叔你知道朕想问什么。”
这些年,他常年派着人在江南打探那人的情况,他的心思,便是瞒着任何人也瞒不过这位掌持密探和暗卫的皇叔,更何况,他每次出宫和林如海见面,都是由此人亲自在暗中护卫。
李公公淡淡道:“林大人的心思,臣如何能看得透?不过陛下的心思,臣倒能看个几分……”
李熙皱眉,只听李公公继续道:“人性本贪,十年前,陛下求的,不过是‘知道’二字,半年前,陛下所求变成了‘看见’二字,到如今,陛下又要那人在陛下面前坦坦荡荡,不要有丝毫隐瞒……再过一段日子,却不知陛下所求为何?”
李熙愣了楞,有些恼羞成怒,道:“朕也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他设计耶律良才之事,若是早告诉朕,又怎么会功亏一篑?”
李公公掀了掀眼皮,道:“若是林大人早告诉陛下,他要杀耶律良才,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