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对比笔迹,便是再多疑的人也只有上当的份儿。
于是继续再讲下去,说到最后时,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对李磐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因为林如海的积威,而是这些事牵扯太大,他不可能瞒着林如海去做。
林如海终于抬头,手上的册子放下,缓缓靠上椅背,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静静看着林楠,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目光谈不上锐利或沉重,林楠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压抑的让他连气都透不过来。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他才听到林如海风一样轻飘飘的声音:“那诚王殿下呢?”
林楠想不到林如海会忽然提到李资,不由有些心虚,微微滞了一下,才低声道: “三殿下说他并无此大志……”
林如海淡淡打断道:“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林楠脸上瞬间煞白,张了张嘴,却干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早该知道,他和李资之间的事,可以瞒过任何人,又怎么瞒的过他父亲……他原该想到,若仅仅是他决定支持李磐之事,如何能让林如海有如此大的反应?
面对林如海,他从来不曾内疚过,因为他从未将自己视为占了林如海儿子身躯的外来者,他就是他的儿子!他就是林楠!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每一根骨头,每一根头发,每一缕灵魂,都是!
他记得他教他写字时,大手握住小手的暖;他记得调皮捣蛋时,戒尺打在手心的疼;他记得犯了错误后,跪在祠堂总也等不到心软的爹爹来探的委屈……他更记得,从狱中出来之后,每每在深夜看见的那个静静站在他的窗外,确认他的确已经平安归来的身影……他的父亲,或者惊才绝艳,或者老谋深算,可是在儿女之事面前,却如同任何一个凡夫俗子一样,有着几近于卑微的姿态……
他很少流泪,现在却觉得心里酸楚的厉害,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夺眶而出,他问自己,如果现在父亲开口,让他离开李资,让他娶妻生子,他是否能狠的下心肠拒绝……
他心里乱糟糟纠结成一团,却不知林如海看着儿子前所未有的脆弱模样,长叹一声。
青衣小厮快步而来,停在外面对林福做了个手势,林福轻声道:“老爷,传旨的公公到了!”
林如海嗯了一声,拿了官帽起身出门,在林楠身边停了停,淡淡道:“最好……是他的意思。”
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楠顿时愣住,原以为迎面而来的暴风骤雨,就这么过去了?那他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