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辰被她这么一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氏又呜呜啊啊地哭了几声,这才让柏辰上了轿。
柏辰坐进轿子,第一件事就是扯下这劳什子的盖头。忙碌了这么久,混身酸软,终于可以休息一阵了。
现在这副身子是真有些孱弱了,以后要锻炼起来才行。
林飞云给王氏行礼,“那属下就带着小公子回王府了,请夫人放心。”
王氏笑着点头,“路上小心。”
林飞云回头看,花轿旁,冰儿和喜婆一人站一侧;身材健壮的轿夫们各就各位,后头驮着嫁妆的马匹和迎亲的众人也都准备妥当。
他挥了挥手,“起程回府。”
“是!”
轿夫们喊着号子抬起了花轿,喜庆的唢呐吹了起来,鞭炮齐鸣,现场群众又是一片欢呼。
林飞云跨上那匹毛色发亮的黑马,两脚朝着马肚子一夹,马儿打了个响鼻,欢快地扬起四蹄小跑起来。
迎亲队伍缓缓向前,离开了侯府,朝着王府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王氏用手帕擦了擦汗,露出会心的微笑,送走了丧门星还履行了与康王府的婚约,一石二鸟,解决了两大心头之患。
至于她的亲闺女,自然要配人中龙凤才行。
……
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在路上,非常引人注目。
京城四四方方,格局却是有讲究的。
北边是天子所在的皇城,皇亲国戚和权臣在京城的府邸别院一律建在东北边。
西北边是外姓勋贵与重要京官居住的地方。
二者位于天子两侧,重要性不言而喻。
本来从城西北走到东北,花不了多长时间,可皇亲国戚的喜事,必须绕城一周,以显示皇家气派。
林飞云骑马行在最前,马头未挂红绸喜带,他也未着红色衣衫,怎奈他生得俊朗,马匹也雄壮威武,一路上都被人误会是新郎倌,走到三教九流汇集的南城时,还有个卖菜的中年汉子大声调侃说如此俊俏的郎君,轿子里必定装的是个娇滴滴的美娘子。
柏辰:……
这位大哥,你可能是有什么误解。
转念一想,连自己都有这种错觉,何况路人?这事实在既荒谬又魔幻,不过对于他来讲,连这场婚事也是假的,至于“新郎”是谁貌似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林飞云没有理那些八卦群众,面色淡定如常,仍旧带着队伍朝前行进。
轿夫们经验丰富步伐沉稳,坐在轿中感受不到大的颠簸,柏辰在有节奏的颤动中竟然睡着了。
待到他一觉醒来,撩开轿帘查看,残阳如血,已是黄昏,周围早已没有市井嘈杂之声,放眼看去
都是高大庄重的房屋,想必已经到了贵人们的聚居地。
正好此时冰儿凑了过来,小声提醒道:“小少爷,马上就到王府了。”
柏辰点点头,给自己把喜帕盖上。
然后他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反映了几秒,他终于发现为什么感到奇怪了,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现在只听得见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轿夫压抑着的呼吸声与众人的脚步声。
安静得竟有些诡异。
之前绕城的时候排场如此之大,气氛如此喜庆热烈,怎么快到王府了反而安静了下来?
而且现在走的地方明显不是大路,倒有些像比较宽敞的巷子。
正在纳闷,就听见林飞云在前头说话:“停轿。”
到了。
轿夫停稳轿子,喜婆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迟疑片刻,只得清了清嗓子,照本宣科,“新娘到~~~~请新郎踢轿迎接新人。”
根据喜婆的语气和现场一片寂静的气氛,柏辰猜测他的“相公”并未在门口迎接--既然连平西侯的面子都不给,那么到了王府的地盘,那个萧公子应该更无顾忌才是。
果不其然,半晌后,林飞云的声音在轿外响起。
“小夫人,小公子身体抱恙,由属下代为踢轿开轿门。属下并无冒犯之意,望小夫人勿要怪罪。”
声音平平板板,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