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楷的目的很单纯,也不加掩饰——给叶修添麻烦,可要是连自己也一并麻烦进去,得不偿失。
他的眼睛存在叶修脸上,手探进怀里,夹出那张欠条,按着陈果手印的欠条,拇指和小指一展,开屏似的分开纸张,有字的那面对着叶修。
叶修看了一眼,该在的都在纸上,是他要的。然而在他伸手出手之前,周泽楷将这张纸再对折回去,一下,撕成两半,再一下,再一下,作废了这张欠条,把废成好几个部分的纸条丢在桌上。
他撕纸撕得体面从容,不是怕了叶修,受了胁迫忍气吞声,不得已而为之,他要引叶修出来,目的达到了,根本不在乎别的,手一挥就过去了,他要兴欣做什么,又没大用,硬顶着口气,平白破坏了里外的好局面。
跟聪明人交手,大家都省下虚与委蛇的时间,这很好。
叶修登门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不坚持,也不绕圈,“你赢走兴欣是你的本事,我赢回来是我的本事。不过还是要找你的人进来,算算账,扣下买兴欣的钱,剩下的找给我。跟我的秘书联系下,打我账上。”
说完他就要走,反正他等一年也等不到周泽楷的“不”或者是“好”,他又不是为赢轮回的钱而来的,虽说周泽楷撕了欠条,要为难兴欣还有别的办法,但最要紧的是他摆出来的姿态,一笔勾销的姿态。而买回去兴欣麻将馆,周泽楷要是找足理由加钱加码,叶修也没法子,干脆把这招无奈变为洒脱,还能找回主动。
不想叶修一转身,一个不好,脑袋忽然加了重量似的,晕了一下,阵阵难言的烦闷轮番窜到胸口上来,激得他身子重脚下软,平衡全失。
要摔倒这种信号带来的恐慌是绝对的,无人可以抗拒,叶修的后背一热,刷出一层冷汗,他的右手自救似的一挥,胡乱找向可以挽救他的物件,重重地按在筹码堆上,他再一个踉跄,上身佝起来,才止住栽倒的趋势,最上层的几片筹码,被他借了力,躺不稳当,哗哗啦啦地掉到桌子下面。
周泽楷原位坐着审视这一幕,面上也瞧不出他快意还是不快意。
城府是个好东西,只是对着叶修,它派不上用场,不如返璞归真一点,周泽楷问道,“走的回去么?”
这一问并非关心,也非试探,更接近施力,混沌中叶修也听得真切,他喘着缓了一会儿,突变倒把他脸上的血色逼出几分来,他侧过身对着周泽楷,头也扭过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