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小灯等让他略略看清他的脸。
他眉眼里都是笑意,捏了捏毕禾的脸:“别急着尴尬,你那时候别提多可爱了。”
毕禾瘪了瘪嘴:“这种事你都记得,就不能忘了吗?”
“你所有的事我都记得。”薛峤道,“这样说你会比较开心吧?”
毕禾想了想:“唔,那倒是。”
说着又想起什么:“等等,你当时怎么会紧张?你不是校园男神明日之星什么的嘛?”
薛峤唇边的笑意一滞,有点尴尬:“额……”
毕禾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薛峤无奈道:“我那时候表演的是音乐剧,你忘了吗。”
毕禾恍然大悟。
他们高一的时候班上出了一台音乐剧,由于一张脸在全班二十多个男生里有压倒性的优势,薛峤被文艺委员哭着求着出演男主角——尽管他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唱歌,却还是在被追着躲了一个星期之后,以文艺委员的一句“就算跑调跑到隔壁大学校区去也没关系谁叫你长得好看呢”做了妥协。
而事实证明薛峤跑调不仅能跑到隔壁大学,还能再多跑两条街,到隔壁的隔壁的理工大学去。
毕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别笑了。”薛峤被他笑得很尴尬。
毕禾不笑了,感叹道:“脸的力量真是太神奇了,就你这唱歌水平,还能连着上两年台。”
“我第二年是为了谁?”薛峤挑眉问他。
“唔……谁知道呢。”毕禾笑嘻嘻地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薛峤同志,就算你跑调跑到五环,你也还是我男神,大男神!”
薛峤搂着他的腰,低头看进他的眼睛里,不一会儿又放开他:“来。”
毕禾转头,见他往露台边缘走去。
礼堂露台的一侧还有一小块高台,正好能够并肩坐两个人的距离。
薛峤腿长,一只手抓着旁边,长腿一迈就上去了,转过身来朝毕禾伸出手:“怕高吗?”
“怎么可能。”毕禾挑挑眉,拉着他的手借力爬上去。
站在这个高度,远远地可以看见高中部教学楼外挂着的大雕像,是罗马圆钟的模样,毕禾以前还和薛峤讨论过它的设计者。
大圆钟之下,教学楼里十六七岁的后辈们还在埋头苦读,对他们来说这还是一段辛苦的日子,在此时的毕禾看来,却只是寂静夜空下一个又一个莹莹亮着光的小方块。
时间,命运,机缘,都是多么的妙不可言。
薛峤转过头,见毕禾额前的头发被吹起来了一些,浓密的睫毛也颤巍巍地动着,他心下柔软,连叫出声的名字也包含着说不出的情谊:“小禾。”
毕禾回头看他。
“我好像还欠你一份礼物。”薛峤低声道,“当时我们约定好,只要你愿意上台表演,我送你一份礼物,你还记得吗?”
毕禾想了想:“你不是请我吃饭了吗?”
薛峤舒展眉头,轻笑道:“不算,那是额外奖励。”
毕禾茫然地摇了摇头。
薛峤往远处看了看,缓缓道:“我记得,我的节目结束之后我对你说过一句:‘你看,我唱得也不怎么样,所以你不要害怕,这一点也不难’。”
“啊……”毕禾点点头,回忆道,“这倒是记得,等我也下台了你还说我表现比你好呢,你这争眼说瞎话的功力比我现在还厉害,我可是一棵树啊朋友!”
薛峤反驳道:“一颗不会跑调的树。”
毕禾道:“不要老是自曝其短啊男神。”
“我没有骗你。”薛峤笑道,“结果我们不是都知道吗?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其实也还行啦。”毕禾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反正全场你最帅。”
薛峤抓过他拍着自己的手:“结束之后你对我说过,以后我一定会唱得更好听。那之后其实……我就一直在学那首歌,想着有一天能唱得不错的话,就唱给你听。”
毕禾愣了愣。
“没有想到会晚了这么多年,不过……”薛峤低头看他,笑着问,“要不要听?”
毕禾曾经演过一棵树。
对于那个清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