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人感到诧异,唐伯仲一向谨言慎行,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看起来贸然的举动的,周允想也许老爷子是愤怒到了极点,再也无所顾忌。
只听他接着说道:“为了一个男人堕落至此,你实在不配当我的儿子!”
周允听到唐伯仲的话直觉地想到了温铭,可是他又诧异地想到难道唐伯仲也知道温铭?他不知道唐季辰和温铭到底有怎么样的情感纠葛,但是他想温铭在他的心中必定有着不一般的分量。
从那天唐季辰看到杂志上的温铭的反应,还有他会出席今天的派对他就可以看出温铭绝对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唐伯仲即使愤怒地失去了理智,但是那也是暂时的,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冷静,“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房子,从今天晚上就立刻给我搬过去,不要再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这一次的发火好像让唐伯仲元气大伤,他说完之后猛烈地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就抬腿上楼了。
看到唐伯仲上楼,唐母这才敢上前对唐季辰说道:“小辰,本来妈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你最近几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妈这次也帮不了你了,你还是听话搬过去吧,你知道如果你爸爸真的动怒了,他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知道你不会怕,可是你想想温铭……”
唐母提到温铭两字,从始至终没有反应的唐季辰的眉微微皱了皱。
唐母没有再说下去,和唐伯仲相处了几十年的她怎么能不知道丈夫的性情,如果他真的要对付唐季辰,那他就会找到他的弱点,毫不留情地出手。到时候,父子两个的关系越来越糟,而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唐母想了想,婉转地劝道:“我听说温铭已经结婚了,你现在就不要想着他了,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喜欢女人,那……那我们再想想,好不好,小辰?”
这样的话无疑是最大的让步,唐母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想让儿子再堕落下去。
唐季辰看着母亲那张殷切的脸,心里自嘲地想道,现在的他还有心吗?他还能再有余力去爱别人吗?现在唯一支撑他的就只有恨。
唐季辰推开母亲的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唐母看到唐季辰的反应,心痛地无法言语,她只能抓住周允,殷切地请求着,“周允,你能让他回来,那你一定能有办法让他不要再找那个人了,周允,我求求你,一定要小辰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周允实在不忍心拒绝唐母的请求,可是他知道唐季辰和温铭之间的事他是插不上手的。看到温母眼里的请求,他只能说,“唐夫人,我尽量吧。”
唐母也知道无法再要求更多了,点了点头。
周允这才跟着出去。
现在站在这里,看着唐季辰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周允知道他又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上一次差一点死在唐季辰手上,这一次看来自己没有那么好运了。
周允打算不去打扰唐季辰,而是将他从饭店拿回的行李放到唐季辰的卧室。
唐季辰的脑海还回荡着母亲的那句妥协,如果六年之前她能说出这句近似于妥协话,自己和温铭就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他转念一想,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父母的反对,而是温铭的背叛,他那么轻易地放弃了两人的感情,现在想想,他在怀疑也许从一开是温铭就是在有计划地接近自己,然后让自己爱上他,最后再狠狠地抛弃,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他现在有妻女相伴,而他却是一个看起来强势,其实无比可怜的可怜虫?
拿起茶几上的酒,他缓缓地倒在酒杯中,看着那淡红色的液体一点点地流逝,关于这个问题他考虑了六年,但是没有结论,有时候他想温铭是在戏弄自己,可是有时他觉得他温柔的笑和眼中的情意那么真,不像是欺骗。
他还记得生日那天两人的情意想通,那时他揽着自己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不后悔,不后悔喜欢上他。
那一刻,他感到了庆幸,也感受到了一种得到的喜悦,那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地喜欢,之前的他一向鄙视深陷恋爱中的发呆,傻笑,白痴行径,认为完全一种让人费解的行为,可是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想要为他做任何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