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一阵寒气迎面扑来。
村长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双手猛地搭到自己的肩膀上。他近乎呆滞地抬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在月下愤怒地注视着他。
“鬼、鬼……鬼!闹鬼啊!”
凄厉的喊声传出老远,某处,正在作业的唐恪辛动了动耳朵,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手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刚刚落下。
唐恪辛一甩长刀上的血迹,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鬼?”
杀人狂,唐恪辛同志,困惑了。
闹鬼
雪地是一片的白,滴落在上的血,就显得格外刺目。
映在白上的一抹红,触目惊心,直晃入眼。而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个锋锐的弧度,被主人提在右手。
黑色的斗篷在夜风的吹动下发出簌簌声,犹如一双张开的黑翼,在这个夜晚悄悄地见证着什么。
唐恪辛收刀,在他脚下,一个头颅和身躯分开的尸体正颓然倒着。
那颗被一刀砍下的头颅还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死不瞑目。或许他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行踪会暴露,或许他是惊讶于骤然到来的死亡。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他曾经想过什么也都不再重要了。
这桩血案发生在村子外围的一角,干净利落,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啧啧,场面弄的这么盛大,一会可不好收拾啊。”
老幺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看着地上溅出去的一道血渍,忿忿不平道:“你们战斗组干活的时候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爽的是你们,吃亏的可是我们。”
唐恪辛看了他一眼,没有惊讶于这个家伙的突然出现。
“刚才是什么声音?”他问。
“什么声音?村子里只有那小子一个人在,你问我不如去问他。”老幺做着善后工作,从怀中拿出了一包不知什么粉末,小心翼翼地倾倒在雪地上。
神奇地是,不出几十秒,那血迹就完全被粉末腐蚀得一干二净,雪地上又是一片洁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幺蹲在地上,查看着那具无头尸体。
“恩,这是什么?”
他看见尸体某处隐隐发光的物质,用手沾了一些,细细一捻。
“竟然是——!”老幺先是一惊,随后笑了,抬头看向村子。“这下子可热闹了。”
村里闹鬼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片刻间就在村子里传开。
村长巡夜从放尸体的灵堂回来,被吓得魂不守舍。听人说,他是遇见诈尸了!
几个听到喊声后赶到,把村长抬回家的年轻人绘声绘色地表述着当时的场面。
“哎呦,当时那可吓人了!”
一个后生手舞足蹈地说着,“一赶过去就看见老主任和村长脸对脸,哥俩好,那手还搭在村长的肩膀上,那眼珠就直直地瞪着村长,瞪得大大的,都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村长那时候都快喘不过气。也是,换做是谁被一个死人这么搭着,都会吓掉半条命吧。真是见鬼。”
“会不会是谁家的小孩恶作剧?”有不信鬼神的人质疑道:“这世上哪来的鬼不鬼的。”
“嘘,你可别这么说!如果是小孩恶作剧,那老主任的尸体会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它简直就像是自己坐起来,然后走过去的!”
“是呀是呀,路边有没有脚印,活人走路哪里不留痕迹啊!肯定是闹鬼啊!”
大晚上的发生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再加上前晚上刚死的莫名其妙的村主任,一时间村里整个人心惶惶。甚至有人说村主任死的那么稀奇古怪,肯定也是撞鬼被吓死了!
一时之间,关于鬼怪幽灵的恐怖气氛渲染得更加浓烈。
马顺呵着气,在门口等着,不一会门从里面被打开,村长的老婆探出个头,对他道:“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哎。”马顺连忙进屋,一进屋就看见村长正躺在炕上,半闭半睁着眼。
“嫂子,这是?”
“唉,人醒了脑子还没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