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赶了好几次呢,就是不走,不
大一会儿前,我家老孔跟他兄想把那死尸搬走,可你知怎么着?这小乞子动口
咬人呢!这不,我家老孔去找差人去了。”
“听说这乞子在这儿跪了有两天了,咱们这么大的地儿,就没个人花点钱帮
他把人埋了?”
“谁说没有,可王嫂子,你知这小乞子想干什么?他非得要棺材,还要正式
的坟地墓碑,王嫂子,你要知道,那要不少钱呢,这年头,自己孩子都养不活,
谁会要这么一个只会吃饭的半大小子呢,再说都这么大了,也养不亲的。刘员外
也说了,如果是个俏丫头还有考虑的可能,嗯,对了,王头说,死的那个哪个是
他爷,听说是变法那些年被清出宫的一个老太监你看这野小子,这么小就学着
编筐骗人,哪个敢要!再说了王嫂子,你说一个太监要是跟你家的祖坟挨着,你
愿意么?”
男孩静静的跪着,对旁边的议论充耳不闻,一动不动,任雪花落着,慢慢把
他打成一个白白的雪人。
这时,街对面小茶馆,靠着门的一个座位上,两个大胡子的中年汉子看着这
边,两人都是普通商贩的装扮。
“二哥,他就是四娃前些日子说的那个孩子?”一个说:“也不是他说的那
么像吧?”
年长一些的盯着男孩不说话。
“二哥,”年轻的一个犹豫着又说:“感觉这孩子挺重情义的,要不就算了
吧。”
年长的扭头盯着年轻的那位,目光里带着萧杀的寒气,看得那年轻的低了头,
过了会儿,年长的喝了口茶缓缓说:“六,你忘了教是怎么死的么?你忘了
咱们那些兄是怎么死的了么?也忘了你自家儿子是怎么死的了么?事到如今你
怎么还这么多的妇人之仁?教对他们怎样?仁至义尽,一个不杀!我当年劝教
至少要杀了那老东西,以绝后患,可教念兄之情,又说既然要立志建一个
新世界,就要讲什么法制,搞什么不流血的,嗯,不流血的那个叫什么革命,不
但不杀,还把那老东西养的白白胖胖的,可等那老东西重新掌权,又怎样?他们
连刚出生的娃子也不放过!”
男人说的严厉,声音却压的极低,喧闹的茶馆里,四周的茶客绝想不到在他
竟称呼当今皇上为“老东西”。
年长的顿了顿又说:“他赵起背信弃义,猪狗不如,妄对教对他的栽培之
恩。为了教,为了千千万万冤死的兄,我一定要让他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
里!”
年轻的脸上一时有些落寞,呆了会儿,轻声说:“二哥,可他儿子那孩
子已经死了。”
年长的摇摇头,淡淡说:“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赵狗相信是他儿子,临
死前认为是自已儿子杀的他就可以了!”瞅了瞅手里的一个梅花型的铁器说:
“以前咱们骗他儿子说他是咱们教的儿子,骗他说他脚心的梅花是咱们烙的,
是为了让他将来能混进赵府为他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