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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我和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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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4、5(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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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此情此景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青葱岁月,少年心气,那些闪亮的日子,

    也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

    5点多我们才下山,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刚进院子,母亲就冲了出来,咆

    哮着问我死哪去了。我淡淡地说爬山了。她带着哭腔说:「严林你还小啊,不能

    打声招呼啊?」我心里猛然一痛,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母亲厉声说:「你发什

    么愣,快洗洗吃饭!」。

    姜面条,就着一小碟卤猪肉,我狼吞虎咽。真的是饿坏了。母亲在一旁看电

    视,也不说话。当时央视在热播,万人空巷。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

    由于吃得太快,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我连连咳嗽了几声。母亲这才说:「慢点

    会死啊,又没人跟你抢。」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我抬眼瞥过去,她又绷紧了

    脸。从父亲出事起,我再没见她笑过。一集结束,母亲出去了。我吃完饭,主动

    收拾碗筷。到厨房门口时,母亲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还有几

    件床单被罩,看起来真是个庞然大物。我没话找话:「怎么洗那么多,床单被罩

    不是才换过?」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母亲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把碗筷放进

    洗碗池,我感到飞扬的心又跌落下来。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世界杯。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

    尔多和贝克汉姆来唾液纷飞。大家都在打赌是巴西还是意大利夺冠。街头巷尾响

    起了,连早操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wego」。当然,这

    一切和我关系不大。

    六月十三号正好是周六,我们村一年一度的庙会。在前城镇化时代,庙会可

    是个盛大节日,商贩云集,行人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村子正中央搭起戏台,各路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姥爷也蹬个三轮车带着姥姥

    出来散心。姥姥这时已经老年痴呆了,嘴角不时耷拉着口涎,但好歹还认识人。

    见到我,一把抱住,就开始哭,嘴里呜呜啦啦个不停。有些口齿不清,但大概意

    思无非是后悔将女儿推进了这个火坑里。姥爷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

    泪。领着俩老人在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此时正直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

    焦头烂额,自然没空。中午就由奶奶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

    几个人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集资

    款还上,人家凭什么还难为你啊。过两天审完了,人就放出来了。」连我都知道

    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这都六月中旬了,法院传票也没下来。

    「这都吃上了,我没来晚吧?」伴着高亮的女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高挑苗条,花枝招展。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农村庙会未免太过显眼。来人正是我大

    姨,陆永平的老婆。记得那天她穿了个v领短袖,下身似乎是个短裙,没穿丝袜,

    脚蹬一双松糕凉鞋。那年头正流行松糕鞋,但都是年轻女孩在穿,陡然见一个奔

    四的婆娘如此打扮,我还真是吃了一惊。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小表弟,黑黑瘦瘦,

    三角眼,厚嘴唇,跟陆永平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叫了声爸妈叔婶,她就夹着

    腿直奔厕所,很快里面传出了嗤嗤的水声。爷爷尴尬地笑了笑,奶奶用胳膊肘捣

    了他一下,就起身招呼小表弟洗手吃饭。姥爷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姥姥夹着面条

    慢吞吞地往嘴里送,她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我大姨边洗手边说戏班子唱的怎么怎么烂,姥姥姥爷要是出场肯定能把他们

    吓死。在凉亭里坐下,她才问我:「你妈呢?」不等我回答,她又说:「哦,忙

    学生的吧,快高考了。」奶奶问:「凤棠怎么有闲来逛农村庙会,宾馆不用管啊。」

    她说:「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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