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龙心中同时向肖月潭和老天爷道谢,竭尽全力奔了过去,迅速把脚套入肖月潭以粗织成的脚套里,像穿靴子般紮紧。
背上包袱时,追兵出现在后方,大喝道:“项少龙!看你能走到哪里去?”项少龙长身而起,故意大笑道:“当然是咸阳去,我们后会无期了!”。这样一来,追兵势必要分兵在往咸阳与临淄的路上伏击,一团混乱之下,他就更容易潜城里了。
项少龙弓身猛撑雪杖,滑下丘顶,一阵风般冲下斜坡,头看时,一群追兵的身形在坡顶呆若木头,完全失去了追赶的意图。项少龙不停运杖,耳际风生下,刹那间把追兵抛在远方的黑暗中。他心怀大畅,虽仍浑身疼痛,心中却在唱看也不知是解子元还是凤菲所作的曲子。这时他只想起咸阳,其他的人和事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晨光熹微下,项少龙俯身小溪,掬水连喝几口,稍觉舒服了些,才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把肖月潭为他预备的包袱打开,想取出食物整治空虚的肚子。入目是一张帛图,绘画了潜临淄的路线,还有足够的食物、衣服和刀伤药、火种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
摊开地图时,内中卷了一张帛信,写满文字,却没有署名,上书道:“少龙看到这书笺时,该已安然返临淄,并击败了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在此刻才告知你,少龙与曹秋道十招之约,只是老哥虚张之事,那封信并没有送到曹秋道手上。若非如此,少龙根本不敢应战。若不战而逃,对你声誉的损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严重。少龙也失去与吕不韦斗争中赖为最大凭藉的信心,在储君心中也再非那宁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龙看到此信,当然不会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则也是万事无须再提。老哥情愿看到你命丧曹秋道剑下,也不想你被人讥为儒夫和胆小鬼,后会有期。”
项少龙看得头皮发麻,既吃惊又好笑。其实此事早有蛛丝马迹可,否则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约时,不会都要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约,又神态古怪。肖月潭虽说是拿自己的心命去赌博,幸好他赌赢了。自己虽没有胜,也没有败,更与曹秋道握手言和。
填饱肚子后,他小睡片刻。醒来后,潜至临淄城其附近,找到肖月潭布置的密道,进城后直奔解府。解子元听到传报后。连忙与善柔一起出来迎接,见到项少龙仅受皮肉之伤,大喜过望,同时也忍不住询问胜负结果。项少龙苦笑道:“别问我。我既没胜,曹秋道也没输。总之我们最后成了朋友,只是令师说要闭关修行,可能很久不会出来了。”
善柔听了惊疑不定,但项少龙好端端地到临淄是事实,也就无心再去计较,当下就由解子元带着项少龙进宫谒见齐王。
进宫时只见二太子田健、田单及吕不韦等人俱在宫中等候见驾。田健看到项少龙“完好如初”地出现在眼前,毫不掩饰地大感诧异,旋即换成笑脸,上前迎接。田单及吕不韦见他仅受了点伤,神色如旧,则是不动声色地上前恭贺,对于胜负结果却只字不提。
最后是田健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上将军昨晚与曹公之战确是惊天动地,不知最后结果如何?”项少龙心想,看来曹秋道连捎信来的兴致都欠奉,自己当然也不会说出俩人之间的事情,遂道:“我打不过曹公,而曹公也奈何不了我,所以就不打了。”田单与吕不韦皆是神色一动,旋即平复,田健却忍不住追问道:“那为何不见曹公呢?”
项少龙暗骂田健不识时务,但仍是婉转答道:“曹公说他要闭关潜修,其他项某并不知情。”田健仍想追问时,内官宣召解子元、项少龙等觐见,这才打住。
大殿之上,齐王展开一片竹简,缓缓道:“曹公使人来信,上将军刀法已得天地之道,曹公自叹不如,自即日起闭关修练,并嘱本王不可留难上将军,务必护送上将军安返咸阳,以彰我大齐风范。”项少龙心下感叹佩服,曹秋道不愧一代宗师,自己当初不明真相,暗地骂他是毁诺小人,真是冤枉他了。冷眼旁观吕不韦,适才隐隐露出的杀机已掩盖的不留痕迹,还兴高采烈地上前恭贺道:“少龙果然是人中之龙,此后刀君之名天下皆知,为我大秦争得无上光采。”
项少龙肚里暗骂这老狐狸,又在使手段挑拨齐人来找自己挣颜面。但现在也无心去与他计较,只想带着兰宫媛与石素芳,早日咸阳与妻儿团聚,带小盘登基之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