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成业的郭纵,以及正密谋推翻小盘的蒲鹄,都是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叱吒风云由商而政的大商家。
甚至琴清亦因承受了擅利数世的丹穴,而成了秦室王族,可独立自,保持贞洁,得到秦人敬仰,若换了是个普通女子,有她那种美丽,早成了不知那个权贵的姬妾了。
而为了应付战争和政治的竞赛,文与武逐渐分途,一切都开始专业化起来。像王剪和李斯便是两个好例子。若要把两人的职权调换,保证秦政大乱,而匈奴则杀到了咸阳来。专业化之风吹遍各地,就兵士来说,战国之兵再非像春秋时临时征发的农民兵。至乎有像渭南武士行馆那种团体的出现,专习武技和兵法以供统治者录用。所以无论外战内争,其激烈度和复杂性均非以前所能比拟。
小盘日后之所以能统一六国,皆因其出身奇特,使他没有一般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继承者诸般陋习,才能在这变化有若奔流湍濑的大时代脱颖而千出,雄霸天下。不过像他这种雄材大略的人确是世所罕有,所以他死后再没有人可压下这种种的力量,致大秦朝二世而亡,非是无因。
思量间,已到了位于城西杜璧的将军府大门外。项少龙这时也很渴望可再见到石素芳,美女的引诱力确是非凡,纵然明知她心怀不轨,但仍忍不住想亲近她。这正是蒲鹄此计最厉害的地方。成功的商家最懂揣摩买家顾客的心意,实是古今如一。
大厅正中,摆了一围方席,绕着这方席设了六个席位。项少龙较喜欢这种团团围坐的共席,倾谈起来较为亲切。杜璧亲自把项少龙、嫪毒和韩竭三人迎入厅内,众卫都留在上进,另有专人招呼。杜璧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使人很难想像他以前冰冷和吝于言笑的态度。
项少龙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假若他们真能刺杀小盘,又成功嫁祸给吕不韦,便可设法争取项少龙这集团的人过去,因为那时成蟜已变成法的继承者。那时王齕、王陵等人在无可选择下,亦只好支持成蟜。至于嫪毒,一来他现在很有利用价值,二来杜璧根本不大把他放在眼内。像王齕般不信他能弄出什么大事来,所以才一并巴结。
嫪毒最关心的是石素芳是否会出席,问道:“石小姐……”杜璧笑道:“内史大人放心好了,蒲爷已亲自去向石小姐说话。唉!女人的心事真难测,她其实对内史大人也有很好印象的,只是有点恼项大人爽约,才摆摆架子吧!内史大人切勿见怪。”嫪毒得少许面子,复了点自信,登时轻松起来。
此时蒲鹄来了,隔远打出一切妥当的手势,杜璧忙邀各人坐下来,只空出项少龙和嫪毒中间的位子,当然是留给石素芳的。俏婢们先奉上酒馔,又有美丽的女乐师到场助兴,弦管并奏。不旋踵舞姬出场,妙舞翩翩,可惜项少龙、嫪毒和韩竭三人均志不在此,无心观赏。舞罢,众姬和乐师退出大厅,只剩下侍酒的六个华衣美女,都是上上之姿。比起上来,咸阳的公卿大臣,除吕不韦外,没有人及得杜璧。
韩竭顺口问道:“蒲爷在咸阳有什么生意呢?”蒲鹄笑道:“有少龙的岳丈大人在,那到我来争利。”
众人自知他在说笑,杜璧笑道:“我这老朋友做生意,就像伊尹、吕尚治国之谋,孙武吴起的兵法,商鞅之为政,教人佩服得无话可说。”蒲鹄谦让道:“还说是老朋友,竟要昧着良心来吹捧我,不过说到做生意,蒲某最佩服的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少龙的太岳乌氏惈,他养的牛马多至不能以头数,而要以山谷去量。第二位就是魏国经营谷米和丝漆业的白圭,荒旱时间他借粮,比向某大国借贷还要方便。第三位就是猗顿,他仓库里的盐足够全天下的人吃上几年。至于吕不韦吗?仍未算入流。”
项少龙心道“来了!”蒲鹄的厉害正在于不着痕迹。像这番蓄意贬低吕不韦的话,既漂亮又有说服力。韩竭笑道:“不过吕不韦却是最懂投机买卖的人,押对了一着,就受用无穷了。”众人知他意之所指,哄然大笑。韩竭自那晚吕不韦寿宴露过一手后,一直非常低调,似怕抢了嫪毒的光芒,但其实识见谈吐,均非嫪毒能及。
项少龙淡淡道:“蒲爷不也是投机买卖的专家吗?”蒲鹄苦笑道:“项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再揭我蒲鹄的疮疤了,今趟我真的输得很惨,早知改学齐国的仲孙龙,改行专放高利贷,只要聘得有项大人一半本事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