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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天后,终重返韩境。先不要说项少龙现在对出使各国的事意冷心灰,根本所有财物和文牒均在红松林一役失去了,又与秦军断了联络,这样两手空空去拜访各国君,只成天大的笑话。这天安好营帐后,预备晚膳时,众正奇怪不见了肖月潭,李斯气急败坏地赶来道:“肖老病倒了!”众人大骇,不过此事早有预兆,肖月潭这几天满脸病容,问他却说没有什么,到现在终撑不住了。
众人涌入帐内,都吓了一跳。肖月潭面若死灰,无力地睁开眼来,苦涩笑道:“我不行的了!”乌廷芳和一向与他友善的蒙家兄都忍不住流下泪来。纪嫣然凄然道:“肖先生休息两天,就会没有事的了!”
要给他把脉时,肖月潭拒绝道:“肖某精通医道,病况如何自会知道,我想和少龙单独说几句话。”众人惟有黯然退出帐外。到只剩下项少龙一个人时,肖月潭竟坐了起来,目光神满气足,脸容虽仍是那种死灰色,但感觉上却完全不同了。项少龙目瞪口呆时,才醒悟到他是以易容术在装重病,高兴得一把抓着他的手,再说不出话来。
肖月潭歉然道:“真不好意思,累得廷芳都哭了,但不是如此,又怕骗不过小武和小恬。”项少龙会意过来,低声道:“肖兄准备不咸阳了。”
肖月潭点头道:“我再也不能忍受着以笑脸迎对那奸贼,他今趟是全心要把我除去,好削弱图爷的势力,以他吕族的人代之。但又不敢明目张胆这么做,怕人数落他不念旧情。”由枕下掏出一个封了漆的竹筒,塞入项少龙手中道:“我诈死的事,除李斯、滕翼和龙少你外,只能让图爷一人知道。少龙请把这信亲自交给图爷,他看过便会明白,同时请他为我遣散家中的妾婢仆人,幸好我无儿无女,否则想走也很难办到。”
项少龙想起自己亦没有儿女的负担,此刻看来,竟是好事而坏事了。但听到这足智多谋的人语调苍凉,想起当年在邯郸初会时的情景,不由满怀感触,叹了一口气,废然道:“肖兄准备到那里去呢?”肖月潭微笑道:“天下这么大,何不能容身呢?我肖月潭还有些可出卖的小玩意,想要求一宿两餐,应该没有问题,总好过与虎同室。”
项少龙点头无语。肖月潭道:“我有了落脚处后,自会使人告知少龙。记着去后,千万要装作若无其事。阳泉君的野心虽给吕不韦夸大了,但本身亦非善男信女,借机除了他,应是好事,至于会牵连多少人,就非我们能控制了。”顿了顿又道:“吕族的人里,若诸萌在横龙岭一役果然丧命,那吕族将暂时没有可成气候的人,只要他一天仍倚重图爷,图爷可照拂你们。记得咸阳后立即引退,没有必要,就不要见姬后和政太子,此乃保命之道。”
项少龙想起小盘,心中暗愁,他怎可完全置他不理呢?偏又不能把原因解释给小盘听,怕他负担不来。肖月潭压低声音道:“今夜由你们掩护我秘密溜掉后,就把整个营帐烧了,说是我的遗命,少龙!小心点了。李斯在吕不韦眼中乃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去亦不会有事。想不到此人才智学养均如此高明,异日将可成为你有力臂助。”
项少龙想起李斯异日朝拜相的风光场面,脑际又同时现出秦人征讨六国,千军万马对阵交锋的惨烈情况。心中不禁涌起豪情壮气。项少龙啊!你千万不能意志消沉,否则休想活着见那些场面了。黯然神伤下,项少龙到咸阳,吕不韦早接到消息,在城外迎上他们。
众人都恨不得他肚皮处插上几刀,不过他身旁的多名亲卫,人人身型彪悍,非是易与之辈,显见他在未知虚实的情况下,亦在防备他们。同来的还有蒙骜,见到众人垂头丧气而,屈斗祁、吕雄、肖朋潭、一千秦军和三相府家将影迹全无,大为讶异,不像吕不韦般是装出来的。蒙武和蒙恬两人脱难归来,终是年幼,见到亲爹立即扑下马来,冲进了蒙骜怀里,哭着把事情说了出来,倒省去了项少龙不少工夫。
当说到横龙岭一役时,吕不韦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以为奸谋尚未败露。听到肖月潭的“因病逝世”时,吕不韦搥胸顿足地悲叹道:“此事我定会为月潭讨公道。”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