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间,去买了些时鲜水果,往丁校长居处而去。
到了教工宿舍,刚拐进丁校长寓所的小路,向东就赫然发现身材清瘦,一派文雅的丁校长站在张副校长的门前跟一个瘦小老头谈笑风生,毫无疑问,那老头便是张副校长了。猝不及防之下,向东还在踌躇该如何跟两人打招呼,就听丁校长先爽朗的叫了起来:“哎,向教授,快过来见过张副校长!”
这两人不是互相看不对眼吗?向东心里嘀咕着,七上八下的,但也唯有硬着头皮,笑着朝两人走了过去:“丁校长好!张副校长好!”
“来!”丁校长神色愉快之极,完全看不出对向东有心病的迹象。他拍了拍向东的肩头,笑道,“前几天还劳烦你过来帮我改稿子,偏偏我自己又有事在外赶不来,真是失礼,所以今天特地请你过来一聚,聊表谢意!”
嗯?向东心里一个咯噔:看来丁校长的确发现自己几天前来过他家,但他在张副校长面前如此为他编造借口,又是为何?他本是绝顶聪明之人,只一个转念便已明白,姑且不论丁校长是否确定袁霜华和自己的奸情,至少此刻他是想做场戏给一向跟他不对盘的张副校长看,好打消他一些过于丰富的联想。
既想通了这节,向东便配地笑道:“丁校长您太客气了。能帮上您的小忙,晚辈是乐意之极,又哪里需要请客吃饭呢。张副校长,您说对不?”
一旁的张副校长瞪圆了一对小眼睛,竭力透过厚厚的眼镜片从两人的神色间发现一些端倪,却终是徒劳无功。他不甘心呐,那天晚上他熬夜等待,果然被他等到向东深夜时分从丁家离开,按他的推测,无疑老丁是被向东戴了绿帽了。按说,老丁是受害者,这事儿就算传开了,顶多让他脸上无光,但不会影响他的官位;所以他故意当面将老丁一军,有意无意地告诉他向东夜访的事实,就是希望他怒火攻心使出昏招,谁料老丁泰然自若的自承向东是他本人请去的,为的是替他改篇稿子,如此一来,可彻底否认了丁夫人红杏出墙的可能性,这怎能不让张副校长憋得满腹内伤呢?
难道老丁真的如此隐忍,竟能忍下被戴绿帽的窝囊气,且有如许的器量为奸夫淫妇收拾残局?还是的确是自己所料有差,摆了乌龙?张副校长心里惊疑不定,脸上却只有挤出微笑道:“向教授此言差矣,改稿子这么辛苦,吃老丁一顿便饭是应该的。那好,我就不打搅你们的兴致了。”说罢,他拱了拱手,径直身进屋去了。
“那见了,老张。”丁校长笑容不变,对向东道,“走吧,咱们到屋里聊。”
说罢,当先往自己寓所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向东心跳如雷,紧张异常,几乎要一逃了之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嘛。
一进屋,向东就见到了正从厨房间里出来的袁霜华,她今天穿着一套普通的淡灰色家居便服,腰间系着围裙,玉脸上巧笑嫣然,说道:“向东来啦?快厅里坐着喝茶,饭菜马上好了。”
此情此景,向东几乎有些晕眩,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来校长家吃顿便饭,而袁霜华真的只是校长好客的媳妇儿,跟他没有半毛钱暧昧关系似的。
到底丁校长知不知情?知道多少?看来从袁霜华这里是得到什么提示的,那只有在丁校长面前见招拆招了。
“来,向东,这边坐!”张副校长早就没在了,但丁校长脸上的微笑从来不曾消失,他接过袁霜华沏来的茶,递给了向东一杯,续道,“xx传媒集团的陈升,你认识吧?”
向东愕然,不知道他何以又提到了柳兰萱的大老陈升,只好点了点头道:“认识,但不算特别熟。”
“嗯。他以前是我的学生,前阵子跟他吃饭时,他提到了你,还不乏溢美之辞。”丁校长呵呵笑道,看他不无得色的样子,好像真的在为本校有这样出色的老师而自豪似的。
“哦。想必陈总是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向东只好顺着丁校长的话自谦道。
“他还提到了你的几部作品,我惭愧啊,都没看过,所以当即让他给我拿了一套,最近我有空都在翻,的确相当不错!……”丁校长眉飞色舞,侃侃而谈,既没有问起向东前些天深夜到访的缘由,也压根不提刚才当着张副校长面说起的所谓“改稿子”的事情了,彷佛那些话题从来就没出现过、也不须出现一般。向东乐得他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