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动静。这让我觉得窝囊,或者确切地说荒唐,顿感心烦气躁。像是再
也承受不住变大的脑袋,我性仰面躺到沙发上,发出了垂死之人才会发出的那
种叹息。我甚至蹬了蹬腿,以证明自己离死真的不远了。就在这时,传来母亲清
脆的声音:「辉啊,红花油用完就拿过来,别放客厅打了。晚上妈还用呢。」按
她的说法,好像我才是那个被上药的瘸子。当然,不能太在意这些细节,我立马
一跃而起。
深呼口气,我慢条斯理地走向母亲房间。她正背对着门叠衣服,半个屁股搭
在床沿,二郎腿翘起一只脚。我说:「给给给!」
「没看正忙活着呢,哪儿拿的放哪儿去。」母亲头也不抬,手上行云流水。
老实说,有时我真的很佩服女人,她们在某些领域堪称艺术家。比如叠衣服,
在强迫症如我看来简直爽得不得了。所以放下药水后,我又痴迷地欣赏了好一阵。
结果柳腰越看越细,圆臀愈瞧愈肥。在双臂魔幻的摆动中,母亲身体微微摇
曳,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注入空气之中。周遭突然变得燥热难耐。这才六
月份啊。我挤出几滴汗,轻轻喊了声妈。母亲嗯了声,却又置若罔闻。眼前似有
火花跳跃,又在耳畔噼啪炸响。我感到脑子都热烘烘的。电视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瞄了眼客厅,两个大跨步,便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一边玩儿去,跑这儿捣啥乱。」母亲咂咂嘴,扭过脸来。她恐怕还想说点
什么,却突然没了音。因为我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王辉。」母亲僵着身子,
压低了声音。我含混地应了声,脸蹭着她的大腿,胳膊抱得更紧。母亲小腹柔软
无比,让我想起小学讲死海的一篇课文。那里面对资产阶级腐朽生活的描述大概
是我对「舒适」的最原始记忆。
「听话,辉,」母亲声音有些发颤,双手死死攥住我的胳膊,「马玲儿该
来了。」
「早着呢,就她那脾气,买个菜不到饭点决不来,人家要是怕菜放久了
不新鲜。」打底裤光溜溜地传递出大腿的丰满和弹性,这十几天来让人胆战心惊
的味道重又窜入鼻息,一时我竟有些微醺。
「说啥呢你,这时候有你贫了,咋不见你当人面说。」母亲扑哧一声,手可
一点都没松我小臂上始终咬着把钳子。
「妈。」我一手托腰,一手抚上母亲脊梁。这衣服什么材质我说不好,很轻
薄光滑就对了。我能感受到文胸的轮廓。
「快起开,该干啥干啥去,不然妈可真生气了。」母亲扭了扭身子,声音紧
绷绷的。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我不再说话,右手一路下滑猛地攥
住了一只屁股蛋儿。绵软柔韧,肥硕得像能捏出水来。母亲一声轻呼,想要起身,
却被我牢牢抱住。
「你咋没点分寸呢?」母亲挣扎得并不激烈,声音却像筛糠。没一会儿她停
下来,顿了顿,「再不听话,老娘可不客气了。」
到这份上也只能做只癞皮狗了。我侧过身,右手悄悄游走,探上了母亲胸膛。
不等我捏下去,「啪」的一声脆响,胳膊上顿时燃起一团火。或许是空间问
题,这一巴掌拍的极具穿透力。我愣了愣神,那种荒唐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几
乎条件反射地,我松开母亲,仿佛乌贼放弃了自己的猎物。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而且相当恶心,但我恐怕也无力纠正什么了。
母亲起身踱了两步,又转身弯下腰收拾剩下的衣物。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
我仰面躺着,也不知该不该起来。头顶的节能灯像个et脑袋,搞不懂马玲玲
为什么会选这么个造型。母亲不时扇来几缕清风,让我僵硬的身体愈加僵硬。我
只好翻了个盖儿。原本就勾在左脚上的拖鞋晃了几晃,终于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