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争风吃醋。有的研究生还偷偷地傍几个导师。当然,一般的导师都是不让肥水流入外人田,将自己的学生看得紧。”
丁一记得自己当时在中国当学生时,老师们都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视金钱为粪土。现在每每忆起他们的音容笑貌,觉得是自己一生的楷模,为人师表,正气傲然。那时都叫老师们为人类灵魂工程师。可是现在这批年轻一代导师们却是邪恶之师,为年轻一代树立了极坏的道德榜样。他们毁的不是几个人,他们毁的是一代甚至几代人。丁一实验室一直有中国来的研究生,每个时期都不相同。但有一点非常明显,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吃苦。先前的学生省吃俭用,专心学习。现在的这些学生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生活上很奢侈,一到美国就买车买房。而且在婚姻上非常随便,有的结了婚不到一年就离婚,在离婚的同时又闪婚。这样很影响学习和科研,但他们似乎也不在乎。有些研究生读着读着人就不见了,不知跑哪里去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根源在哪里。
“中国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经济搞上去了,道德却下来了,连基本的道德观念都失去了。”丁一非常不解。
“都是钱惹的祸。前些时我们医院心脏科还查处了一起犯罪行为。心脏科的几个医生伙,为了省钱将从病人身上换下来的心脏起搏器又重新装在其他病人身上。每个起搏器价值两万多元,省下来后往自己兜里装。后来有人举报,上面来查,差点摘了我们三甲医院的牌子。我们国家在提倡富裕的同时,忽略了提倡加强道德观念。再加上法律制度不完善,缺少约束能力,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现在拜金义至上,物欲横流。还有就是缺乏理想和信念,不知自己为了什么活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其实现在大家从上到下都活得很累,没有幸福感,很迷茫。”想不到杨处长文静的背后非常犀利,一针见血,看事情很尖锐。
丁一开始对这个杨处长刮目相看。在刚才的饭桌上,她就显示出与众不同,不属于那种敷衍趋势,风花雪月类型。别人打笑调闹,她却文雅持重。但是谈专业时却非常在行,往往能够恰到好处地将各方的意见起来。丁一很佩服曲直的眼光,这个女人不简单。
看着丁一紧皱的眉头,杨处长说:“丁教授,看得出你是一个非常正直的科学家。”
“噢,何以见得。”丁一收思绪,有点不习惯这恭维。在路旁灯光的照耀下,杨处长的脸上和眸子里闪着一种欢愉高兴的色彩,看得出来,她非常渴望和自己交谈。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见你这样的学者了,这么好的学问,一点架子都没有,一身正气。搞科研的就应该像你这样。”
“可是我的这个样子落伍了。不是吗?”丁一自嘲地说。
“我不觉得这是落伍。你不酗酒,不抽烟,不讲黄色笑话,但一点也不缺乏七情六欲。洪教授说你在文学方面很有造诣,听说你还发过。”
“那都是闹着好玩。”丁一心里埋怨洪涛为何将这些不相关的事情都给抖了出来。
“真正学问做得好的人,一定会触类旁通,多才多艺。一个人的思想意境决定了他在学问和为人上能走多远。刚才听了你的一些学术观点,让人受益非浅。看得出来,你很有远见。到中国来吧,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学科带头人。”杨处长有点激动,停下来仰望着丁一,情真意切,她继续道:“听说我们学校以前多次请你来当长江学者和千人计划,还有意请你当院长,你都没有答应,不知为什么?”
这让丁一有点难以启口,有点难为情,其中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三十多年前中国国门初开,还没有博士研究生培养制度,他大学毕业后刚遇上中美关系正常化,国家决定派一批优秀大学毕业生到国外留学,提升中国的科技水平,建设四化。通过严格的筛选,他被国家送到美国读研究生,原打算毕业后国效力,毕业后国内学校甚至已经给了他系任加教授的职位。结果一场六四天安门事件让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大洋两岸互不信任,大量公派留学生对国家形势不明,害怕又来一场文革,滞留不归,观望不前。后来形势慢慢宽松,丁一这帮人已经在美国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能力找到了工作,有了绿卡。丁一在学术界干得很出色,但心里一直有愧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祖国,想为中国干点事,于是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