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从树叶里穿过,充满生机。
打完了太极拳,丁一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告诉楼层服务员有脏衣服在房间需要洗,就到楼下餐厅吃早餐。因为是国外来的客人,一切免费。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小吃早点,久违了,丁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要了一大堆。端到桌子上才发现,自己要多了。在美国家里,太太只允许自己吃这些食物的三分之一。好长时间没有和这些东西打照面了,来一次不容易,反正太太现在也看不着。他苦笑自嘲了一下,决定将它们都消灭光,既来之,则安之。他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早餐,刚到房间,洪涛的电话就打来了。
丁一下楼和洪涛一起步行到系里去。沿路都是青年学生,一群群背着书包在冬青树夹着的路上疾步行走赶去上课。看着他们一个个朝气蓬勃,丁一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的学生时代,时光过得真快。他们来到一栋漂亮的新大楼,里面光洁明亮,水磨地面反射着影子。进了电梯来到楼上系里,一进系任的办公室,系任就热情地从办公桌后面的皮椅子上向丁一打招呼,但是并没有起身。丁一上前隔着桌子和他握了手,松软无力。
“请坐,请坐。”系任用手示意了一下靠墙的皮沙发,翘起了二郎腿。丁一身坐下。洪涛也陪着在身边坐下。
系任端起手里的茶杯,吹了一口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茶,问丁一:“一路还顺当?”
不知怎的,丁一有点讨厌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系任。倒不是因为他比自己年轻,而是他的那种拿腔拿调,傲慢无礼,再加昨晚鞠老师的事在胸中搅和。其实他和这个系任以前有过交道。大概十多年以前,那时系任刚从加拿大落荒来,被国外的单位解雇了,找不到工作。记得丁一那次国讲学,有一个人老是用蹩脚的英语提问。报告做完了,这个人赶快上前,自我介绍是从加拿大来的,拼命套近乎,可是问题提得一点也不专业。不过那时中国不像现在有很多海归,除了少数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系里的顶梁柱大都是当年文革时毕业的红卫兵大学生和工农兵学员,业务水平极有限。那时所有从国外来的人都是香饽饽,无人识得真伪,再差,也是优良品种,因为见过世面,喝过洋墨水。现在那些老教授们退了休,这帮先期国的海归们慢慢掌控了权利。不过他们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看见现在大批有真才实学的年轻学者国,有点怕,尽其所能压制像鞠老师那样更年轻的海归们。
等了一会不见丁一答,任有点尴尬,眼睛望着洪涛。洪涛似笑非笑,两手一摊不知道。
丁一过头来看着洪涛,“是不是到你实验室去看一看。”说完他就站起身。刚走出门,系任在后面问洪涛什么时候去见副校长。洪涛告诉了他:“等会儿。本来想喊余院长一起去,但是他出国开会去了,明天才能来。”洪涛说。
系任答:“这个我知道。待会别忘了我们一起走。”任叮嘱道,生怕被拉下。
来到洪涛实验室,学生们都在用心做实验。见他们进来,停了下来。丁一来到昨天见到的那个男生面前,笑着问他在做什么。他有点拘谨,说在学习提取dna技术。丁一又和其他几个学生谈了谈,参观了实验室的其他设备,虽然比不上美国,该有的都有了。他头对洪涛说:“基础已经不错了。有希望。”
洪涛说:“我正在筹划申请一个973大项目,两千多万,想请您一起加入进来,提高竞争力。今天和管科研的副校长见面,要就是想谈这个,得到他的支持。他也想加入进来,这也是他想和您见面的要原因,让您心里有个数。”
“你们系任要参加谈话,大慨也是这个意思?”
“一点没错。另外我们医学院的院长也有这个意思。”两人会意一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想意思意思。
“计划的提交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丁一问。
“明年三月左右。不过我们得现在动起来。课题做什么,人员的配置,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洪涛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他对丁一说。然后就向实验室的研究生们宣布明天上午全体实验室和丁教授座谈。
他们出了实验室,发现系任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了,有点心焦地频频看表。大概刚才丁一的态度,系任这时谦恭了不少。这时的他一会儿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