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深造。”
“他是部队来的?”小吉很吃惊地问道,一个腼腆得像大姑娘的男生居然是军人,那腼腆简直有点可爱。
“看不出来吧。要是常人像他那样的性格是很难进部队的,他是高干子,父亲是大军司令员。”志明让小吉再吃了一惊。“告诉你一个故事吧。上大学时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我和他同宿舍,对他知道得也不多。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一个一看就知道是纨绔子的军人开着军用吉普车,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香港小姐到学校来找他,那是他哥哥。结果全系上下惊动,才知道他父亲是大军司令员。结果他一夜之间就成了系里的重点,当了团支部书记。”
小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要是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利用他父亲的关系,尽可以调换呀。”小吉说。
“其实他现在的待遇好得很,上大学时已经连级带薪,大学毕业后一去就是副团级了。只是他也很羡慕我们这些考出国的,认为这才是真本事。他倒是一个正直的人,不看重自己的家庭背景,有时甚至认为那是一个负担。自己得到的,不知道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有多少是属于家庭的。"志明话锋一转:“其实他也很喜欢你呢。”
“瞎说。”小吉一下子绯红了脸。
志明知道连诗卷深深地爱着小吉,单相思害得很厉害。尽管小吉每次来宿舍他总是躲着小吉,逃一样地避开,那是一种神经质的反应。志明很清楚,他内心深处煎熬得很痛苦。志明有时夜间醒来,听见连诗卷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有时看见他瞪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我也收到了孟选的信,让我在国外给她联系一个学校。我的学校每年只招收二十几个研究生,很难进,能不能在你们学校也给我要一份申请表。”小吉对志明说。志明答应可以。
“你这屋真冷。晚上怎么看书?”小吉跺着双脚,搓着双手。
“这房东,就是不肯开暖气。晚上寒气袭人,只好裹着棉被看书,双脚还冻得发疼。不过也能熬得住。以前在农村,不光是天寒地冻,还睡地铺,就一层稻草。有时实在太冷,几个知青就起来举石磨,发发汗。现在要看书,不能动,只好干坐着。”
“我给你买了一个取暖器。我们把它装上吧。”志明和小吉一起动手装好电热取暖器,插上插头,热风就吹了起来。两人都觉得很舒坦。
“你那宿舍里什么东西都齐全,真让人羡慕,也省得我操心。真谢谢你买了这个取暖器,要不这个冬天还不知怎么过。”志明说。
已经时近中午,小吉刚才干了不少体力活,腹中有点饥饿了:“今天吃什么,是不是又是红烧肉加大米饭?”小吉打趣地说。
“哪能每次让你吃那玩意,连我都吃腻了。我昨天到唐人街去买了一些新鲜蔬菜,还买了一条鱼。”
“我来做。”小吉就要去开冰箱。
志明赶快拦住她:“你刚才忙了半天,坐着休息。今天我做,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菜?”小吉饶有兴味地问,两只眼睛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志明。
“当然,下农村那会,我是知青点的厨师兼会计。几十个人的口味都由我调。”志明有点小得意的样子。从冰箱里把东西拿出来。
“你近来好像挺喜欢提起农村,动不动就是农衬的时候。上大学时很少听见你这么说呀。”小吉起身帮着志明择菜洗菜,侧着脸问志明。
志明摇摇头说:“自从来了美国以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常常想起以前在农村的往事。说实在的,下农村的时候艰苦,现在也艰苦。都有熬不住的时候,以前一个人十六岁远离父母到那荒凉的山沟里求生。那时是体力累,不堪农村的重活,挑着九十多斤重的水桶一担担地往山顶上送水浇梯田。现在是脑子累,那读不完的书和写不完的论文就像一座座的山一样,等着去攀登。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不一样,一切都由国家包干,不愁吃不愁住不愁没有工作,思想上没有压力,路都铺好了,只等着你去走完,所以很轻松。这里不一样,一切都靠自己。我们这些公派的留学生还好,学校有助学金,不管是助教还是助研,都有一份工作,基本生活费有个保障。那些自费生更难,许多人都到外面餐馆打工维持学业。当然,人有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