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再次吻上了我的嘴唇,她的手掌像蛇一样地滑进我的衬衫,在我的胸膛上来摩挲。我感到一些冰凉与惬意,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蛇发的女子,她叫我兴奋,叫我恐惧,叫我的血液冰冷,又叫那冰冷沸腾。她的指甲像刀锋一样划过我的胸膛,让我同时感到危险与刺激,我不敢望她的双眼,就好像一霎的目光相触就会让我变成荒原上的石头,亘古孤立。
方玲喘息着,急切地解开我的皮带,将手掌插进我的内裤,一把抓住了我的阳物。我浑身一震,同时感到兴奋与束缚。她转过身来,跨坐在我的身上,引导着我的手揉捏她的乳房,同时身躯起伏,传给我荒淫的节奏。
她的动作大胆而野蛮,但却多少有些生硬,她迫不及待地褪去衣衫,拨开内裤,用兴奋得发抖的手指引导着我的阳物进入了她的私处。她低哑地呻吟,像母兽的咆哮,她的眉头紧皱,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却是叫人欲罢不能的痛楚。
我忽然间茫然失措,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我仿佛听见呼啸的海潮声,还有深海里传来的海妖的歌声,那歌声空灵而悠扬,让时光凝滞,让我眼中的世界如迟缓的慢镜。我看见方玲的乳房上细密发亮的汗珠,看见她的头发一丝一缕,凌乱却有秩序的飞扬。阳光灼热,空气稀薄,世界从未如此刻般真切清晰,但却又透出莫名的,无法自圆其说的怪诞
方玲紧绷的手指在我的背上留下伤痕,疼痛让我从麻木和失神中醒来,她剧烈地起伏着身躯,并发出肆无忌惮的淫声浪语,她饥渴,贪婪,野蛮,如同一头认定了猎物,紧追不舍的母狮,而我不过是她的玩物,任由她纵情恣意地在我身上宣泄着癫狂的欲望。
我感到被征服和奴役的恐惧,屈辱与不可压抑的愤怒,我猛地站了起来,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毫不迟疑地扑上去,生硬地插入她的身体,几近狂乱地解下皮带,在她的背上狠狠地抽了一记。
方玲发出一声惨叫,转过头来,惊恐地望着我。我不容她哀告与喘息,粗暴地捏着她的下颚,兽性勃发地亲吻她,把她牢牢压在沙发的一角,用最简单,粗野,迅猛的方式出入她的身体。
我们从沙发纠缠到卧室的床上,翻滚,挣扎,驱赶着原始的情欲带给我们不停歇的快感。我感到眩晕,仿佛出没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暴雨,恶浪滔天,我却不肯认输,我窒息,我绝望,我疯狂,我要证明世界没能把我征服
一切过去以后,我筋疲力竭地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香烟,黑夜是如此深沉,我的信徒已然力不从心,他头发凌乱,双目微阖,气息奄奄地等待着神灵的召唤。
方玲在我耳边喘息了一阵,斜过身来从我手中接过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苍白的烟雾。她瞥了一眼如镜的窗户,抬手拢了拢鬓边的乱发,失神地匍匐在我身上,许久以后,喃喃地说:“我已经很老了。”
她惶然若失的语气让我的心微微震颤,我想安慰她,她却已转过身去,嘤嘤地低泣。
我已无力去倾听她的心声,我的神智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朦胧中仿佛有一只灰色的鸟儿落在我的窗台上鸣叫,我欣喜地睁开双眼,窗台上却空无一物,除了尘埃。
方玲在我醒来之前不告而别,在那以后,我很少再见到她,即便偶尔遇见,她也只是尴尬地笑一笑就快步离去。几个月以后,我听说她找到了男朋友,一个快五十岁的工程师,人不错,有一个儿子,俩人准备圣诞节结婚。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一些诧异和惋惜,女人在三十出头的时候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上十七八岁的男人是有些匆忙了,再耐心的等一等,或许会有好得多的选择,可是,谁又能保证些什么呢?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偶尔会想起那个迷乱的夜晚,那时方玲是一个人,陈嫣也已经离开我几年了,单身男女一次偶尔的情感失控,似乎并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然而,我却从未把它当成是一次真正的亲密接触,那一天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有惶恐,迷茫,反抗和背叛,我轻蔑了众神,他们有的叹息,有的愤怒,有的狞笑,而我在狂妄地冲破樊篱之后,仍然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