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兰狗仗人势,在与林大可私通时更是得罪了不少人,于是二人游街时便受到群
众的强烈的打击,一些不坏好意者动不动踹上一脚,于是就可想而知,游街只进
行了不到一米,连大肚子和鹿一兰便被摔下来好几次。
鹿一兰从小练功,按说掌握这点平衡应该没问题,怎奈双臂反绑,脖子上又
有绳子与其公爹拴连在一起,便每每也和连大肚子一起,象两块死肉一样重重地
跌到地面,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
革命群众的耐心是足够的,每每二人摔到地面,都会极热心地将二人重新架
起来,弄到独轮车上,由连少华继续推行着游街。这还不算,群众还要求二人亲
嘴,二人不敢不从,于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公公,一个三十多岁的儿媳妇,嘴对
着嘴、舌头缠着舌头地亲起嘴来。
「快看呀,公公和儿媳妇亲嘴。」
「哎!光亲嘴有什么意思,不如让这老地给他儿媳妇亲脚丫吧。同志们,
你们说好不好?」
哪有不好的,一呼应,全都说好。于是,二人由原来的跪在独轮车上,改
为骑坐,鹿一兰的鞋袜被扒去,一只娇嫩的脚丫被举到公公的脸上。
「狗地,把你的狗嘴凑上去,快点,你妈的。」
那老地,在无数双革命的大手的摆弄下,乖乖地将脸凑到儿媳妇的脚底处
……
「不能光亲,让他们喊起来。」
「对对,臭破鞋,你先喊。快点。」
于是鹿一兰开始喊了,「我这破鞋……没有底!」
这都是程式化的,早就被人教了无数遍,连大肚子便紧接着喊道:「我最爱
闻……这个味!」
人们对对着仍然艰难地驾着独轮车的连少华,「喂!四眼,你也得喊两声呀!」
连少华不敢不喊,于是他一边继续推车前行,一边按照要求喊起来:「我媳
妇和我爸爸搞破鞋,打倒狗地连大肚子!打倒臭破鞋鹿一兰!」
……
鹿一兰被基本批倒,前几天还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这个南方女戏子,转眼间
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一天的下午,我和妈妈都收工家,妈妈做饭,让我去院墙
外抱柴禾,刚刚走到低矮的土墙门口,就看见鹿一兰挑着两个大粪筒极不熟练地
歪歪邪邪地走过来,我象是欣赏一件什么稀奇的东西,愣在那看着那婀娜的身段
蹒跚地向着我家的方向走来。这时,我的身后,与鹿一兰相向的方向,有躁杂的
说话声音,我头看,男男女女大概有十来个,手里挥舞着红色的小旗子,象是
要开什么会议似的,一边说笑着,一边也从另一个方向朝着我家的方向走来。这
些人都是郭二麻子属下的「从头越」造反组织中的革命闯将。我下意识地再过
头来看鹿一兰,她无疑也看到了这群红卫兵,慌张地紧走了几步,到了赵小凤的
家门口,便象个贼一样地急速地闪了进去。赵小凤家与我家的隔离墙只有一米多
高,根本挡不住视线,只见鹿一兰进到赵家门里,正欲蹲下以躲避那帮子红卫兵,
却被赵大婶碰到,只听她大声地斥问:「你进来干什么,我家厕所又不在院里。」
「四姐,让我躲一躲,他们过来了。」鹿一兰压低了嗓音,蹲在地上,一边
不断地偷看街上那一帮子人的动向,一边求饶地说着。
「躲什么躲,给我滚出去,你个破鞋。」赵四婶一点不给情面。
「四姐姐,别这样……他们碰到我会斗我的……」
不等她说完,赵四婶大声斥道:「滚!再不滚等他们过来了我让他们把你揪
出去,滚滚!」
鹿一兰几乎是被赵四婶推着又挑着粪筒走出了赵家门,这时,迎面而来的那
帮子红卫兵已经距离很近了,她慌不择路的急急走进了我家的小院。
「小北,让我躲一会。」她害怕地对着抱了柴禾也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