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处传来:「卫老师,你脚太臭了吧,我都想吐了!」
卫小光却一脸坏笑地对着脚下的嘎柳子命令:「听到没有,还不快点舔干净
了,人家都嫌臭了。」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把鞋穿上了。
就这样嘻皮笑脸的,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什么正经事也没干,那年头的革命
行动也不过如此。
冬天,没什么农活后,学校房顶要砸胶子。什么叫砸胶子呢?就是在房顶上
抹一层石灰和胶泥的混物用于防水。那时我们那的农房房顶没有瓦,一般的人
家都是麦桔和泥抹的,好一些的便是砸胶子了。
这砸胶子的活并不请人,而全由学校的师生加上全村的四类分子们承担。
这天吃过早饭,我和妈妈便带着工具到了学校,我到了各班的集点集,
妈妈则站到四类分子的集点,由背着步枪的民兵们集,然后开始分配工作,
和泥、和石灰、传泥、砸胶子、磨胶子等等。
民兵都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子,不过这些翻身农民的后代也是真他妈的
坏,明明有男四类也有男学生的,可他们偏偏分配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和石灰泥,
而让男四类们干其他的活。和石灰泥如果是正常的用铁锨四齿镐什么的搅和也不
算重活,但民兵们坏就坏在,他们却非要求女四类分子们脱了鞋袜踩到石灰泥中
用脚去搅和。要知道在那时的北方农村,人们的思想观念还相当的守旧,女人的
脚还是象封建时代一样,是属于第二性器官,不能暴露给外人看的,尤其是几个
中年的地婆,都还是缠足,这就更是羞辱和刁难了。
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甚至没有人敢于迟疑,包括妈妈和鹿一兰等在内的全
体女性四类分子,全都脱去鞋袜,高高地挽起裤腿,排成一队站好,等待着下一
个命令。但那几个缠足的地婆,却为难地不肯当众暴露小脚,其中一个便向着
一个民兵小声衰求道:「我不嫌鞋弄脏,穿鞋去踩也一样。」
答她的是厉声的斥责。无奈的,她脱去尖尖的小鞋,穿着布制的袜子,停
住了手,迟疑着,看着另外的几个也是缠足的地婆,几个女人仍旧没有动手脱
去鞋袜,另一个民兵上来,揪住其中一个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口中
骂着:「他妈的狗地婆,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就是要从肉体到心灵给你们一
个彻底的改造,胆敢抗拒改造,要你们知道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又一个民兵上前,抡起三八枪的枪托子,朝着一个地婆的腿上打去,把那
个地婆打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这一着很灵,几个缠足的女人再不敢迟
疑,羞辱地扒去了鞋袜,露出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从不示人的三寸金莲,规规矩
矩地站好。
面对着一排赤裸着腿脚的女人,那个背着美式冲锋枪的民兵排长,有一句没
一句地开始了训话,训话的内容除了口号则全都是废话一堆,他的本意却并不在
此。在七十年代的北方农村,成年女人是没有穿裙子的,即便是炎热的夏天,女
人们也是长衣长裤,不象今天这样可以在大街上任意观赏女人暴露的大腿的,更
不要说赤足了,所以,现场的所有男人们,甚至包括男四类分子们,都不时偷偷
把头扭转过去,看着那群高高挽着裤管暴露着大腿和赤足的女人。几个缠足的地
婆脸上写满羞辱,但她们不敢哭,也不敢躲,无地自容地排队站好,任由人们
淫邪的目光在她们的腿上、脚上侵犯着。
没话找话地训了足足有十分钟后,那个排长的眼瘾与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才又一声命令,把女四类分子们赶进了石灰与胶泥和着的泥淖中。刚刚迈进第
一步那一刹那,几乎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全都用牙齿使劲吸了一口气,「咝啊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人敢说第二个字,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