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轻吸一口气。
「那还能是谁?」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那年轻后生再踮起脚尖,使劲儿伸脖子却已经被身前的
人牆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了,不由恼怒起书生:「这下好了,什么也
看不到了,都怪和你说了几句话......」
书生被言语冲撞也不羞恼,很有涵养地抬手邀请道:「都怪小没有见识耽
误了兄台,不如由小做东请兄台小酌几杯!」
「那多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说,年轻后生却拉起书生胳膊急切道:「兄台快随我来,我知道一
处好地方,她家的米酒香甜醉人,价格也公道,最重要的是老闆娘长的叫一个美
......」
年轻后生脚步又急,力气也不小,这书生也灵巧非凡,跟在后面左拐右拐连
穿过几道巷子,才抵达了所说的酒家,这是一件外表古旧满是风雨痕迹的两层小
楼,牌匾上的字已经不甚清晰,只堪堪可见米九二字。
「这店家也忒不讲究了吧!连个酒字都能写错......」
书生暗暗皱眉,跟在后面迈步走入,映入眼帘的就是门口的柜檯,摆着一本
账簿,一盏砚台和毛笔,柜檯后面站着一位二十六七的女子正懒散地翻看账簿,
一副妇人打扮,修眉联娟,丹唇外朗,雪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彷彿寒冬腊月的梅
花与这八月的秋日格格不入,但是分外的有女人味,书生忍不住多偷看了几眼。
店裡地方也不大,满满当当摆着十来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有的五六个人
挤在一张桌子上高谈阔论,有的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轻语。
这些个客人更是形形色色,有的短裳劲装,身边摆着刀剑棍棒,一看就是江
湖儿郎;有的则是锦衣罗裳,摇着折扇,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还有几桌坐的都是
一身儒袍的读书人。
书生眼前一亮,轻声道:「这倒是一处雅俗共赏的好地方。」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你来的」
后生自夸了一句,轻敲柜檯道:「九娘,来两斤米酒!」
「十两银子!」
书生被价钱吓了一跳,惊声道:「这么贵!有没有便宜点的酒?」
「没有」
女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兄若是没带这么多钱,就由为兄请了这顿吧!」
「这哪成?」
书生咬了咬牙从包裹裡取出银两放到柜檯上,却见那人只是作势从怀裡掏了
一把,手中空空如也。
女子拿起银子,看也不看,也不掂量,随手就丢在脚边的钱箱裡,发出哗
啦的声响。
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半大孩童闻声从楼梯角落的门裡探出了半个身子,看到
是熟人,脸上带着笑意问:「包大哥,你又赚大钱啦!今日要什么小菜?」
书生一想到包裡仅剩的十两银子就肉疼的厉害,忙推辞道:「就不要了..
....不要了吧!」
「哪能不要,这次我请......」
「包大哥,你又骗人!这小菜明明是店裡奉送的,买一斤酒送一碟小菜,不
单卖!」
被戳破谎话的后生脸上一红,做了个抽巴掌的手势,故意恶声道:「一碟豌
豆,一碟青笋,快去快去!」
「好?!两位稍等。」
片刻功夫,小厮就端着个盘子出来,引着两人上了二楼,挑了一处靠窗的坐
下。
两个青瓷小酒壶,两盏小酒杯,不大不小的两碟小菜依次摆到了桌上,豌豆
青绿鲜亮,青笋晶莹剔透,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我叫包有福,金陵本地人,经常替人打听消息,跑个腿儿,所以大家都习
惯叫我包打听,兄台也唤我一声包打听就好。
」
书生这才仔细打量起与自己称兄道的路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