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看老爸老妈,因为当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消失,重新
出现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另外一种痛苦。
熟悉的城市,一家熟悉的餐馆。我挑了一个熟悉的位置,然后要了一份地地
道道的扬州炒饭。
瓷勺刮擦着盘底,我机械的把炒饭一次一次的往嘴里送着,就好像在咀嚼沙
土一样。
曾经如此珍视的现实世界,现在似乎变得味同嚼蜡。
这个地方和平的不像话,我能清楚的嗅到老人身上特有的皮屑味道和天天被
娇惯的青少年乳臭未干的气息。在这里,我不需要担心被人通缉,也不需要害怕
背叛和期许。
这样听来,似乎不错,可问题是,这里不属于我,没有人喜欢我身上传出的
死气。
餐馆角落里那只花猫拱起后背,用眼睛警惕的盯着我所在的位置。动物对危
险气息的敏感程度总是比人要高,又或者它是用猫的眼睛看到了徘徊在我身边的
亡魂?
是我害死了fey么?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的要清算巴尔格斯与rayou
t的事情,弗隆伯恩不会想要偷袭我,fey也不会冲过来,梅尔菲斯更不会出
手……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浑身发冷。
我扭头看向窗外灰沉沉的天空,就好像那里有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一样。如
果你要我放弃仇恨来换取fey的性命,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可现在我只有
一种深深的被命运玩弄了的感觉。
当我背叛了挽歌,然后因为她的死而被驱逐出现实世界的时候,我的心里充
盈着对自己的愤懑与不满,仇恨着这个夺走我一切的世界,排斥着对自己命运的
认同。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是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绝望。
推开盘子,走出餐厅。脚下的道路是合金的模块制物,踩上去并没有想象中
那么实在。我开始和神都中的鹅卵石地面作对比,并发现我早已经习惯了在
里面的生活。
我清楚,如果继续玩下去,自己一定会死。区别只是如何死、因何而死罢了。
死之前会走到什么地方?是在同伴的注视中安眠,还是在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人之
后孤独的死去?
曾经和梅尔菲斯聊过,他告诉我,杀手世界的成员没有活过四十岁的,一个
都没有。越早收手,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论杀人技术和心态,我和真正世界
里的那些佣兵差的很远,但如果要说生活方式的话,却是如出一辙。
游荡在信任与背叛的边缘,比别人的剑早零点一秒刺入对方的身体,这就是
我们这种人的全部追求么?
如果这是一个我必须回答的问题,那么我必须在死之前得到一个答案。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会黑了,我发现我已经在这个遥远的故乡游荡了很久。为
什么回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只是没办法让自己继续呆在fey死掉
的地方。
所以我尽可能的逃了,甚至逃离了那个世界。在逃离以后我发现自己唯一能
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既然来了,我决定去看看原来属于自己的店铺。如果没记错,章隆应该在那
里。
我没有迷路,这座城市的地图就好像被全身的细胞记住了一样,恍惚状态下
的我毫无困难的来到了曾经的地址。
人不少,至少和我做老板的时候相比已经是多了很多。不过当我抬头向招牌
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曾经的crk维修专卖店变成了美容院。
章隆把店卖了。我这样想着,却抬脚向里面走去。
问了门口漂亮的女招待,章隆依旧是这个店的老板,这让我有点儿意外。我
告诉女招待我在隔壁的咖啡馆等他,然后走了出来。
自助的咖啡馆,没有服务人员。我拿着杯子,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