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算了吧」。
「母后明鉴,其人虽死,所举之事却未必不真」。朱厚照起身回道:「建
昌、寿宁二侯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不法之行盈满都门,儿皇早有耳闻,若不
施以严惩,怕难以服天下臣民之心」。
「胡闹」。狠狠一拍座下矮榻,张太后嗔目道:「百姓家还晓得个」娘亲
舅大「,难道你一点亲情不念!?」。
「儿皇几时不念亲情,登基之初便为二位舅舅各增禄米三百石」。正德委
屈辩解道,随手一指外间的丁寿,「如丁寿般位列三品,一年禄米也不过三百
余石而已」。
诶,皇上,您娘俩吵架捎带我干嘛呀,帘外丁寿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道。
张太后扫了外间丁寿一眼,嗤笑一声,道:「先皇在世仅一次便赐你舅舅
良田上万顷,区区那点禄米就不要拿来说了」。
「父皇对二位舅舅自是恩宠有加,皇庄官地不过三分起科,却恩旨侯府庄
田由五分起……」。朱厚照话音中也带了火气,「可那状纸中提及,二侯犹嫌不
足,放纵家人,迫害良民,为了征租,竟打死人命,如此贪得无厌,当严惩以
儆效尤」。
「莫说状纸所言未必是真,即便是真的,不过死了几个平头百姓,又怎么
了?」……慈寿太后被弘治皇帝宠惯了,说话肆无顾忌。
朱厚照只觉一股火气直冲顶门,也口不择言道:「母后莫忘了,你也是出
身百姓人家」。
一句话气得张太后粉面煞白,霍地站起身来,厉声道:「那你把他们剐了
吧,都死了干净!」。话一出口,忽觉一阵晕眩,仰头便倒。
「母后!」。朱厚照惊呼,扶之不及。
在一众宫人惊骇之时,珠帘分开,如一道轻风,丁寿飘至近前,伸右臂挽
住太后柔软身躯,左掌一股真气由后脑玉枕穴输入。
「嘤咛」一声,张太后悠悠醒转,见自己软在丁寿怀中,玉面难得一红,
轻声道:「放开哀家」。
丁寿口中应是,还是扶着她缓缓斜靠在榻上。
「母后,你怎么样?」。朱厚照关切问道。
「哀家小门小户的,不劳皇上费心」。张太后将螓首扭到了一边。
「母后……」。朱厚照面露窘态。
「陛下且先回避一下吧」。丁寿看了眼赌气扭头的太后,对朱厚照劝解道
:「待太后消消气」。
朱厚照点了点头,「也好」。
看着朱厚照出了宫门,丁寿对翠蝶道:「有劳王宫人请太医院梅太医前来
诊治」。地祉发布页 4v4v4v点
待着屋内无人,丁寿苦笑道:「气大伤身,太后您又何苦?」。
「唉」,长叹一声,张太后扭过身来,面色苍白凄苦,「以为有了儿
子能做终身之靠,谁想他与哀家终不是一条心,早知如此,就该……」。
自觉失言,张太后住口不语。
「皇上也有难处」。丁寿半跪榻前,道:「二位侯爷平日行径确是太过,
就拿与庆云侯争利之事来说,数百人持械相斗,京师震骇,若要陛下当作无事
发生,未免自欺欺人」。
「再不成器也是哀家的兄弟,若不护着他们,怕是该求太夫人过来聒噪哀
家了」。张太后愁苦万端,她也是心累,总不能拦着自个儿亲娘进宫吧。
「其实陛下心中还是有着母家的」。丁寿道。
「哦?」。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张太后有些不信道:「何以见得?」。
「先皇时恩准寿宁侯乞买残盐九十六万引,陛下登基甫始,便在一力促成
此事」。
太后白了丁寿一眼,敛眉轻哼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上个月敲定
了,事情没成」。
「还不是刘健为首的满朝重臣上疏反对,陛下据理力争几近一年,言此乃
是先帝恩旨,可这些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