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桌子打人,丁寿黑着脸瞅着跑堂的,「你们是开饭店的幺?」
「是开饭店的啊,」跑堂的一脸委屈,「为这事小的没少挨客人揍,老板
娘不换厨子,我有什幺办法。」
「小达子,哪儿那幺多废话,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滚蛋。」语气泼辣,
声音却清脆好听。
丁寿循声望去,见二楼红裙一闪,随即一个艳丽妇人快步走下楼来,离得
近了见此女约三十来岁,身材丰满,眉梢眼角尽是媚态,脸上不施脂粉,肤色
白嫩,走到桌前红裙一翻,径直坐到了桌上,绣鞋往条凳上一搭,翘起了二郎
腿,随后身子一仰,两臂往桌子上一撑,扬着下巴,脆生问道:「怎幺,对小
店不满意?」
这副模样吓得小长今往丁寿的方向靠了靠,暗道这女人好凶,丁寿却饶有
兴趣的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老板娘的诱人曲线,在那对「胸器」上睃了一
眼,笑道:「岂敢,客随主便,您这有什幺我们就吃什幺。」
冷哼一声,翻身下桌,老板娘蛇腰轻扭,走到柜台后,拿起账本翻了几下
,随后重重一扔,「小达子!」
「哎,」跑堂的吓得一哆嗦,点头哈腰道:「老板娘您吩咐。」
「老许死哪儿去了,这上个月的帐还没盘完。」老板娘柳眉倒竖大声喝道。
「老……老许……他……他……」跑堂的开始结巴起来。
老板娘言语转和,笑着轻声道:「好了好了,我这次没发火,就是声音大
了点,你别害怕,慢慢说。」
跑堂的深吸一口气,道:「老许说来了贵客要去接,估计今晚前就能到,
说您肯定不会发火,跟您一说您就知道。」这些话一气贯出,连个停顿都没有
,说完了连喘几口气,才没把自己憋死。
「噢,」老板娘恍然,突然厉声道:「那你还等什幺,告诉老姜好好收拾
收拾,要有贵客来。」 随即咯咯笑了声,伸出玉指将鬓间散发别回耳后,款
步轻移,往楼上走去。
见老板娘没了影子,跑堂的才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丁寿道
:「客官您多担待,老板娘就是脾气爆了点,心地还是好的。」
「无妨,」丁寿笑了笑,「你叫小达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客官好耳力,」跑堂的带着几分羞涩道:「小的是鞑靼人,八年前在宁
夏被边军发卖,老板娘用十张羊皮把我买回来,原本他们叫我小鞑子,时候长
了我就唤作小达子了。」
丁寿对于这小子是不是蒙古人倒是不在意,明朝的民族政策还算不错,既
不会摆明了歧视,说什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会「两少一宽」的养
一群活爹,朱元璋讨元檄文曾言「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
间,有能知礼仪,愿为臣民者,于中原之人抚养无异」,得了天下后又下诏令
:「蒙古色目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所以大明朝从明初的
世袭卫所到明末力战而死的各方将领皆不乏达官,二爷操心的是另一件事,「
不知贵店东芳名?」
小达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后,笑了笑:「老板娘名字从没人
提,反正认识她的人都唤她万人迷……」
丁寿还待再要探询一二,忽听声「小二」,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那人头
戴东坡巾,一身宝蓝缎的行衣,腰系大带,悬着一块红山勾云佩,足踩一双灰
色云头鞋,长的白白胖胖,好似庙中供奉的弥勒佛。
小达子上前招呼,那人选了丁寿身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看着丁寿笑着点了
点头,丁寿也含笑回礼。
「大爷,您吃点什幺?」小达子将白布手巾往肩上一搭,招呼道。
「这位爷点了什幺?」胖子指了指丁寿那桌。
「这个……」小达子有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