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谁去问罗兰‘你为何要做出与神意代行者一战这种蠢事’,他一定会回答‘我是因为不喜欢他的做法才这么做的’。”
李林朝着试衣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镜子里的美少年也朝他展现出一副亲民的表情,华丽的外衣在那绝世美貌下也显得逊色。
独裁官点了点头,身穿礼服的专属裁缝们躬身行了一礼,将那件华丽的皇袍小心折叠起来放入推车,带上试衣镜迈着庄重的步伐退出了觐见室。
神意代行者、天降伟人、世界的守护者、秩序与公正的重建者、正统宗教的庇护者、强力部门的领导者、亚尔夫海姆独裁官、第一公民、圣伊斯特万王冠领与奥斯托利亚的解放者与大公、查理曼的惩罚者、一切善人与顺民的钢铁慈父、应许之民的领袖、奥斯维辛公爵、比克瑙伯爵、摩拉维亚、波西米亚、瓦拉几亚的保民官——齐格菲.奥托.李林很快就会根据神明的意志、法律所赋予的权力、人民的请求再增加两个个称呼,姓氏里也会再多出一个词组,称呼也要换上一换。
全体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国民的凯撒,天佑吉尔曼尼亚皇帝(kaiser)——齐格菲.奥托.李林.奥古斯都陛下。
登基称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原本是打算莱茵战线的战事平定之后,进军吕德斯,在凡尔赛宫镜厅举行正式加冕典礼,然后于凯旋门前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及入城式,以此宣告新帝国的建立及正统性。至于刺刀和大炮所保障的正统性有多少人承认,这种做法是否会激起查理曼人的抵触反抗情绪——这些细枝末节可不是压抑了太久的精灵们乐于去考虑的了。
然而教会的横生枝节使得这一安排已经不现实了。
根据传统,最后的加冕应当是由教皇或圣女将皇冠授予皇帝,以此宣示君权神授。不过伊密尔都已经玩完了,有没有这种环节都无所谓,在文武百官的环绕下,神意代行者自己戴上皇冠也没什么毛病,反正过去旧王国时代,只要有神授之剑这件信物在,仪式就可以进行。哪怕有人问起,也可以说这是通过复古来彰显新帝国和旧王国之间的历史传承,借此彰显帝国的正统。
如今教会搞出来一个李林不亲自下场就收拾不干净的烂摊子,在把他们全部杀干净之前,把他们狂欢后丢下的垃圾场收拾干净之前,一切行程都无法开始。
原来制定的日程表已经被丢进了垃圾桶,按部就班的登基计划也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点赶时间,还有点儿戏的替代方案。相信届时全世界都会为之瞠目结舌,翻遍史书也找不到的登基方式将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被人们反复提及,成为众多历史性瞬间的代表之一。
不过,现在的谈话重点不是这个。
“因为不喜欢……所以反抗”
尼德霍格的回答有些不确定。
反抗的起因基本都是“忍无可忍”这种情感爆发的结果,尽管导致出现这种结果的诱因很多,比如压迫,比如饥饿,比如歧视,不过最终促成反抗的,基本都是情绪因素。
活不下去了——
我们无法忍受了——
只能反抗了——
犹如积累压力到一定极限后,火山会喷发,大地会震动,不满和愤怒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以反抗的形式爆发出来。
“可是在我们的新秩序之下,所谓的压迫也不过是基于国家正常运作和整体幸福而实行的合理化管理,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容忍和接受一个人的不满情绪,更不要说为此放弃实现永久和平的千载良机。”
在尼德霍格看来,罗兰的行为根本是无理取闹。
所谓的公平,所谓的正义,所谓个人的自由和基本权力,首先是以确立生存权力为前提的。如果连活都活不下去,谁还有机会来奢谈公平和正义在新秩序之下,纵然存在以种族划分国民等级及对应待遇,但在质疑和斥责差别待遇之前也应看到,正是基于这种差别,失业率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抑制,权威才能得到保障,秩序才能长期维持。相反,若是所有人一视同仁,哪又会发生什么呢显而易见,一切将恢复原点,世界将重新陷入混沌,愚蠢丑陋的纷争将充斥世界。
而罗兰仅仅因为不喜欢,就要否定这历经数十年时间、无数财富和心血,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