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二十三日,傍晚。
康斯坦丁.热内尔宪兵少校皱着眉头眺望被夕阳染上血色的地平线,周围几个毛头小子指着血红的天空唠唠叨叨个没完,吵得少校有些心烦,他不得不放下单筒望远镜,给那些话痨每人一个耳光。等那些小鬼头安静下来后,少校再次凝视起那片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美丽风光。
热内尔少校是个老资格野战宪兵,很少离开前线,干过督战队,也在紧急时刻被投入到一线。比起后方安稳惯了的同僚们,40多岁的少校更像一个传统军人。丰富的经历经验让热内尔对眼前的安静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安静。
极度的安静。
整整一天了,少校没有听到一声枪响,也没有听到一发炮弹或是炸弹爆炸的声音——当然,热内尔在战前经历过无数个这般平和的日日夜夜,但自从查理曼开始“天下布武”、“八纮一宇”,少校耳朵里就只剩下了战争的轰鸣了。
可自从昨天午夜过后,所有的喧嚣都停止了,那种能把人逼疯的无止境炮击和冷枪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大规模进攻的先兆,蹲在地下的士兵开始检查武器,军乐队摆弄起乐器,轮值哨兵进入一线堑壕等待着徐进弹幕和敌军步兵冲锋。军官们更是穿上阅兵式才穿的全套礼服,准备以最光鲜亮丽的姿态迎接死亡。
比起中央那些从报告里认知前线的大爷们,和防卫军隔着堑壕相望的一线官兵们对对手有着更清晰的认知。经历过每平方公尺一秒6发炮弹的高密度炮击之后,任何尊严、荣誉、勇敢都会被轰进血泥里。在查理曼一线官兵们眼里,对面不光炮弹不要钱,尖耳朵鬼畜们也是不需要休息,喝黄油吭炮弹也能把仗打完的怪物,对方只是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他们就要洗刷之前的耻辱。
现在似乎就是那个时机了。
所有人在高度紧张中等待着敌军的攻势,哨兵们瞪大双眼从潜望镜里眺望地面上的动静,然而视线所及只看见滚滚浓烟,黄色、白色的烟雾将敌军堑壕遮蔽得严严实实。他们只能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焦躁不安地等待。
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了,弥漫战场的烟雾也散了,想象中的攻击却并未来到。
——对面到底在搞什么
故弄玄虚心理战陷阱
各种推测和流言在堑壕内快速传播,每个版本出场不过几分钟,就又有新版本出现,刷新速度之快叫人叹为观止。
中间也有人提出“敌人会不会逃跑了”的假设,可包括提出者自己在内都很难相信对面那帮占据巨大优势、随时都能莽一波的氪金高端玩家居然认怂逃了这是什么冷笑话那前面那些炮击是怎么回事之前打得那么辛苦都无法前进一步是怎么回事
对面必定有陷阱,尖耳朵鬼畜必然有阴谋。
查理曼近20万大军便在忐忑不安中继续等待,直到傍晚时分,彻底没了耐性的前线指挥部才派出侦察兵对敌阵进行侦察。热内尔少校一行正是负责接应的。
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原本就十分枯燥无聊的等待也因此更让人焦躁难耐。
终于,眼尖的热内尔少校发现地平线上出现几个人影,他急忙举起望远镜,望见移动的是查理曼军装后,少校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望远镜里几张疑惑的表情迅速传染到了热内尔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宪兵少校小声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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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