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
与智慧生命历史同样悠久的暴力解决问题手段,不限贵族、平民,但凡遇上打嘴炮、打官司不能解决的问题,除了谋杀之外,人们最容易想到的、被认为最公正的解决办法,就是决斗了。
李林的历史资料中也有关于决斗的相关记录,除了古代那些暴力血腥的,还有近代的——以某个“人类希望帝国”、“皿煮灯塔”为例,第七任大统领,“老山核桃”安德鲁.杰克逊年轻时干过讼师,在处理一桩诉讼案时和对方律师争执不下,和对方决斗将之重伤……更有名的是亚当.伯尔先生因为1804年的总统大选被摆了一道,满腔怨气没处撒,向印在10美元钞票上的、允文允武的米鬼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先生发出决斗,结果副大统领干掉了前财长。因为汉密尔顿临终时的原谅,伯尔免于被起诉,但这位不怎么安分的先生后来向英国公使提出对他财政和军事支持,以便进行推翻杰弗逊大统领的造反事业,顺便领取了30000个五美分作为活动经费,事不机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锁拿进京”的下场……
无论从效率、结果、影响哪一方面来看,“决斗”当之无愧是最愚蠢的解决问题手段,对于崇尚“理性战争”的人们来说,更是如此。
“少爷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和反抗份子决斗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胡来吧!一枪打爆那混蛋的脑袋,之后再进行舆论操作不就好了吗!”
“你那样会事倍功半哦,塞拉斯。”
无线电里传出冷澈的声音,唾沫滑过红龙的喉间。
“这可不是普通的治安事件。也不是左翼份子活动,而是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战争,不能简单套用军人的思维。”
这正是包括防卫军在内,不少军人的盲点。
军人不能干预政治,这是不变的铁则。但这不代表军人可以不懂政治,特别是占领区的总督。他即是最高军事长官,也是行政首脑,因此在诉诸武力手段之前,需要更多考虑行动产生的政治影响。
罗兰之所以耐着性子和“狐狸”交流,向其递出橄榄枝。与其说是对这个反抗分子持有善意,不如说是对整个特区的卡斯蒂利亚人示好。为此还不惜做出“总督和匪徒单挑决斗”这样千古罕有的事情,其用意正是为了吸引人心。
“毕竟这样比较浪漫主义嘛。”
“呃,罗曼蒂克”
“呼呼,塞拉斯。有空的话去研究一下枪炮之外的事情,比如哲学之类的。浪漫主义最重要的影响之一就是民族主义呐。”
“……虽然不大明白,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说有很多炮塔的船是浪漫,你就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下官十二分的理解了!”
隔着无线电,依然能清晰感受到到快要喷出火的亢奋,炮塔教徒的热情真不是盖的。
事实就是如此,浪漫主义并不局限于事物对象。有人喜欢玫瑰花盛开背景下的“皂滑弄人”。有人喜欢百合怒放中的“少女与少女纯洁之爱”,有人高呼“亿万炮塔,亿万光芒”、“口径即正义。数量即真理”,有人对一切以燃料喷射推进之物顶礼膜拜,有人对电风扇推进的飞行物无比推崇……随着不同的价值观,人们对“浪漫”、“美好”的标准也有所差别,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某些共通之物的推崇。
特别是“武”之一道,人们对以战死沙场为荣的无上勇武。对以忠诚为荣耀的行为都充满崇敬之情。这种古老又血腥的浪漫甚至可以跨越国界和种族,近乎永恒的持续存在下去。
“卡斯蒂利亚人骨子里也是很崇尚浪漫主义的。在他们的诗歌和斗牛之类的民俗中都可以看见罗曼蒂克的痕迹。只要善加利用,效果远比武力镇压和经济政策来的要好。”
特别是“决斗”——这种“男人的浪漫”。没什么比这个更能搔到卡斯蒂利亚人的痒处了。可以说。无论胜败,只要不在决斗中耍什么太过分的小手段,罗兰“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形象都将在占领区乃至整个卡斯蒂利亚传开,对今后的施政都将带来莫大的好处。
如果罗兰能在决斗中击败“狐狸”,那么效果还会更好,可说是理想中利益最大化的状况。届时抵抗运动将偃旗息鼓,外国